611.

礦洞深處的空氣有種渾濁的感覺，陰郁暗沉得讓人不太好受。

我們跨越了屏障抵達了一處魔物飼養所。

當然也有人。

“入侵！警戒——”

“啊——！”

沃林緊急釋放靜音咒，連帶着禁锢活動的法術一起，手忙腳亂，我唯一作用是提供魔力。

令人困擾的還有被釋放的魔獸。

我：“……”

怎麼這樣？我沒有戰鬥經驗啊！一點都沒有，為數不多的戰鬥經驗是和朋友互相貓貓拳互毆。

回想過去多年我的戰鬥方式，給搭檔牽上魔力傳輸鍊接躲在後面等待戰鬥結束就行，堪稱為“你被強化了快去送”的典範。

隻能說現在這位臨時隊友不夠強。

在一些環境會回想起過去的生活是很常見的事情，臨死前這種事叫作回馬燈，會想起過去你的家人朋友和重要的人然後怅然離去……

“喂！你好歹掙紮一下啊！”沃林拽着直接擺爛的魔力源開始跑。

“我就沒戰鬥過你想想我以前是個什麼待遇。”

我施加了風輪加速拽出陰影鬥篷假裝自己不在。

“那不就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嗎？”崩潰的語氣。

“你應該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啊，到底是什麼給了你奇怪的信心和勇氣認為我可以？”

沃林：“……”

一下給人幹沉默了。

在鬥篷的隐身效果下憑借物理手段把人都打暈了，用藤曼把魔獸狼犬捆起來暫時擺脫狼狽狀況。

用匕首給魔獸快速補刀以免麻煩。

所幸這一層人并不多，在無限制施法下順利解決，然後調查二人組馬上進入内戰分裂環節。

612.

沒有風險的時候互相指責算得上是冒險小隊的常規操作，尤其是你們之間的友誼跨越了漫長歲月、知道對方的黑曆史什麼的、這種事情就會變成挖苦。

我不做評價。

不如放過我。

“我說你到底哪來的信心讓我們在沒有做計劃和準備的情況下直接闖入的？”我認為他下午出門沒帶腦子。

沃林：“……”當然是關于某人的傳奇，随便哪個法師帶着法約爾的魔力傳輸都強。

現在自己上手證明強的還是尼斯特魯，很難說這是怎樣的心情。

“誰知道你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就那幾個法術夠用就行了，我又不去野外戰鬥，”說到這就心有怨氣，“不冥想的時候說我懶，冥想了魔力失控又是我的問題了，你們這莫名其妙的期盼屬于既要又要。”

“畢竟你的搭檔是尼斯特魯，所有人對你們的組合都抱有期待不是很正常嗎？”天才貴族魔法師首席和賢者學生的組合，沒有關注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兩人畢業那年對他們的去向猜測可是最熱門話題。

“對他有期待就行，别拉上我。”我想說髒話，“這都幾年過去了還惦記着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沃林攤手表示無奈。

言歸正傳，追憶往昔不如思考之後要怎麼做才好。

“還要繼續深入礦洞的話，你有什麼想法嗎？總不能我們平推全部吧？”

我不接受之後是這種操作，尤其是我們的目的似乎隻是調查，這和‘隻要幹掉所有目擊者就是潛行’沒什麼區别了。

“你的魔力氣息覆蓋真的不能多加個暗使仆嗎？”

“做不到，我無視識别的原理就是假裝空氣，但你往空氣裡添加香水自然無法通過。”

沃林撇過重新掏出魔法書的我，欲言又止，“……這種時候才翻書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要能施展隐形的法術我就不用翻了。”我的魔法書種類很多，除了我用不出來外沒有一點問題。

“那你還是找吧。”

“你去把人關起來，思考一下能不能直接大範圍施展禁锢術和靜音術，畢竟我不一定能用出來。”

613.

事實證明物理打擊還是有漏網之魚，比如有的人醒得特别快，這算物理系特長。

“……你會什麼真言術嗎？”沃林朝着我這邊發問。

我：“不會。”

“藥水和卷軸呢？”

我：“我隻會用物理手段嚴刑逼供，比如醒着把指甲拔下來。”是的，腳趾踢到桌腳不得不拔掉處理。

然後傳來狼狽又驚恐的嚎哭“我什麼都招——！”

語言的藝術。

在職業者倒豆子一般的招供下，簡單總結一下這裡的情況。

他們隻是看門的，順便在這裡培養魔獸販賣，至于外面的礦洞真的是私人礦場在挖礦，關卡是用來區分區域，也是為了掩護内層的魔獸繁育場。

反正我不信。

“那外面的迷宮呢？”

我對那個被沃林标注了多個出口的迷宮有很多槽不吐不快。

職業者：“……”

“果然在說謊。”青年法師掏出刀具套裝，在裡面找到了鑷子，“那麼現在就可以開始拔了。”

“不是，你怎麼真上啊？”

“你不是說的嗎？你不是上過遊俠的課他們不是這麼教的嗎？”

我繃不住了，“你為什麼會認為初等部遊俠課程教這個？！我們不是在語言威脅恐吓嗎？”

然後被審問的職業者、沃林還有我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氛圍中，我認為這互相左右環顧中夾雜着不可思議。

職業者輕蔑的聲音先行一步，“哪來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隻會吓人不會連傷口都沒見過吧？”

“……”我要生氣了。

看向沃林，從靴子側邊拔出短匕首，“你帶種子了嗎？”

“帶了。”

“我在他皮膚上劃幾個口子把種子塞進去催生怎麼樣？”在對方皮膚上比劃哪裡下刀比較好，“對催生法術來說人體是非常合适的培養基，水和營養添加劑都有不需要準備。”

“你又從哪看的？”沃林掏出一包蔬菜種子。

“古籍，我看古代魔法師是這麼折磨奴隸的，”特指前不久才給人講過的金玫瑰傳說，“說是塊根植物效果最好，根系紮根更深還不容易拔出，想要處理完全需要割開皮肉把埋在裡面的果實先取出來。”

沃林在混和蔬菜種子包裡仔細分辨品種，“蘿蔔種子怎麼樣？”

“這個合适種在大腿上。”

磨磨蹭蹭地在職業者的褲子上劃一刀，感慨刀子很久沒磨比較鈍。

把匕首塞到青年法師手上，“你來。”

沃林：“……”他就知道。

随便劃個口子，沃林也随便塞了幾粒種子在淺層，裝模做樣的往裡塞塞，準備開始催生就面臨了對方經久不衰的嚎哭，這回是什麼都招了。

“所以你嘴賤惹她幹嘛，嘴硬一點堅貞不屈就隻是灌點藥劑就結束了……”

招供完畢，沃林還在裝模做樣感慨一下，然後物理法術昏迷手段雙管齊下讓人陷入美好睡眠，順便把尚未完成的催生活動處理一下。

614.

真是古代鞋墊啊！

我得感慨一下，在恐吓方面我倆得到了長足進步，也可能隻是我單方面的，畢竟沃林的動作是說一不二的。

“你應該知道普通植物無法在人體生長的吧？”沃林一番心知肚明的問詢語氣。

“當然，但這種信息差用來吓人确實很好用，畢竟實際上他是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

我就是虛張聲勢那又怎樣。

“所以你的靈感到底是哪本書？”

“金玫瑰聖文。”

沃林：“……古代童話故事真是太黑暗了，小孩子少看點這種東西。”

在一言不合就催生法術啟動的威脅下，我們得到了去下層的方法。

複制前一層法師的魔力氣息前往下一層。

行，人形鑰匙。

不留個活口直接把人幹掉确實去不了下一層，非常好保密措施，就是有點廢法師。

用空白卷軸複制一開門就被物理陷入昏睡的法師的魔力氣息，多複制幾份留着備用，起碼跑路用得上。

說起來這層的法師是咒語吟唱施法派的，被禁言術打蒙了。

回去學一下禁言術好了，遇到不想聽的話直接禁言，想想就很美妙。

615.

再次披上陰影鬥篷，用卷軸開了門。

地下二層的活動顯然比狼狽的一層好多了，這才是潛行，除了這裡的魔獸一樣很煩人，不愧是看門狗。

看起來确實像繁育場。

給魔獸一路施展靜音術，成功摸索到法師旁邊。

呦，下午茶。

這法師的條件可比上一層的好太多了，繞着這吃點心看小說的法師幾圈，我倆商議怎麼動手。

地下一層的倒黴蛋魔力氣息是在昏迷情況下被我用大量魔力硬灌刺激出來的，場面比較殘忍、當事人鼻血流了一地、總之假裝沒看見就離開了。

現在這個清醒着不太好這麼幹。

所以我們退而求其次記錄施法時的魔力氣息。

總歸是有用的、多元素親和的複合法術不在人們的施法第一選擇裡、多半會選擇最擅長最常用的那個，所以多半沒問題。

靜音屏障禁锢術雙管齊下，看見瞬發火球術一下就穩了，複制兩份然後給人精緻睡眠套餐扔到房間床上，臉上蓋着在看的小說，哦、澀禽雜志、沒品的東西。

臨走前摸走了對方的下午茶小點心。

我目前窮兇極餓。

頂着沃林無語的目光解決小點心，我決定晚上要訛他一頓飯，讓人餓着肚子幹活太不人道了。

“拜托，這可是戰利品。”

“你可别吃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