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再出現的地點是距離房間的最角落裡,縮成一團。他孱弱的身子抱住膝蓋,像一顆足球。太地獄的比喻了,缇希拱了拱鼻子。輕咳了聲,“嘀嗒,麻煩過來一下。”
嘀嗒慢慢挪了過來,中途缇希也十分有耐心的等待,動作也沒換一個,她生怕打個嗝會把他直接吓回老家去。
“跟我說說,為什麼想來找我,有人欺負你了嗎?”缇希耐着性子問他,聲音又甜又膩,她聽了都覺得惡心。但這一套哄的對象十分受用,他搖搖頭,膽子大了許多,“不是的,是廚房的新小精靈。她會做噩夢,然後哭打踢鬧,我們沒有辦法。嘀嗒跟她...住在同一個碗櫃裡,”他抓着自己髒兮兮的茶巾,不肯擡頭。讓一個家養小精靈告狀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比讓牙牙不吃肉骨頭還不可思議。
缇希扶着下巴思考,“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閃閃,”缇希拍拍旁邊的沙發空位示意他坐下,他又以蝸牛的時速挪了過去。
他坐下時沙發幾乎沒有凹陷的意思,輕得像具骨頭。
“那你知道她是為什麼來的嗎?”
“她被主人開除了,她是個不稱職的家養小精靈,”他說到這一點,表情是十分堅定的鄙夷。對于家養小精靈來講被雇傭,需要,是他們神聖的命運。與之相反的就是被開除,驅逐,那是要被唾棄的。
“大家都睡得不好嗎?她的精神如何?”缇希上學時候也有喜歡夢遊的室友,她一頓拳打腳踢把全寝室都鬧醒,自己倒是精神十足,她難得跟嘀嗒共了情。
“她的精神,也非常的不好,她成天躲在碗櫃裡哭,”嘀嗒說着對方的事情也忍不住抽抽搭搭起來,不知道是共情了對方,還是想起來被拳打腳踢,吵到眼前一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