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叔叔跟我說,爺爺答應給曉楓遺産20%的繼承權,這個消息瞬間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層浪。那是爺爺的生命,是無比珍貴的,而且那麼一大筆錢,我知道曉楓的生活并不富裕,她是需要這筆錢的。
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下,我隻能跟着爸爸媽媽去美國。我甚至改簽提前了機票,想要盡快離開這個讓我糾結痛苦的地方。我不想看到曉楓接受手術的樣子,因為我知道隻要看到她在手術台上受苦,我的心就會像被刀割一樣疼。可是我又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局面,隻能選擇逃避。”
我傾身向前,内心充滿了想要澄清事實的沖動。我打算告訴周洋哥,在進行骨髓捐贈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遺産繼承權這個事。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因為那個手術而出現什麼問題,希望他不要把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上,不要讓這件事成為他的心結。
可是,當“周洋哥”這三個字剛剛從我的口中說出的時候,文清突然伸手擋住了我。他的這個動作很突然,就像一道屏障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同時,他用眼神向我傳達暗示,那眼神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堅決,讓我不要打斷周洋哥說話。這一瞬間,我的話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捂住了,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無奈。
周洋哥并沒有被我的舉動影響,他仍然低着頭,講述着。
“兩年後從美國回來,我接了曉楓回家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吃完飯,我把曉楓送到家門口。那是我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家,我清楚地知道從窗口可以看到街上的情景。于是,我故意挑選了那個位置給曉楓戴項鍊。我的内心有着複雜的想法,即使跟曉楓分開了兩年,我對她仍然有着不舍和留戀。所以我用了這種‘幼稚’的行為,來報複姜文楓,向他顯示自己的優越感,或許這樣能讓我和曉楓複合。
然而,我完全沒有料到,姜文楓會因為這個事情而打曉楓。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姜文楓居然有心髒病,這個意外的情況直接導緻了他的病發。這一系列的發展就像一場突然降臨的暴風雨,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讓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之中。”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開始蔓延開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那内心的劇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努力地想要控制住不讓它們流下來,可是那不斷湧上心頭的悲傷卻讓我漸漸失去了控制,一滴滴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文清一直在深呼吸,像是在拼命壓抑着自己即将爆發的情緒,盡管他努力克制,但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故作的堅強。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由于用力,指關節都泛白了,眼神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燒。
劉叔叔隻是輕輕拍了拍周洋哥的肩膀,沒有說任何話。
周洋哥低着頭,擦了擦眼淚,依舊倔強地講述着。
“後來,孩子們出生了,曉楓打電話讓我陪她一起回國。我覺得這是我贖罪的好機會,于是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了爸爸,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然而,媽媽卻不同意,她不但更頻繁地給我安排相親,還限制我的出行和消費。所以回國之後,我隻能偶爾去看看曉楓和孩子們,不敢對她做出任何承諾。那天晚上,曉楓打電話讓我去看看她,她的語氣很奇怪,我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就偷偷去了她家。到了之後我發現她正在發燒,不太清醒,嘴裡還一直喊着‘文清’,說着‘不要離開我’之類的話。我已經完全迷失了,就在曉楓一聲聲‘文清’的呢喃聲中跟她發生了關系。”
文清忍無可忍,他霍然起身,“周洋”,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喊出,如同利箭劃破辦公室原本的安靜,那聲音裡滿是抑制不住的憤怒。
周洋哥把頭埋得很低,雙手無力地垂在腿邊。他能感受到文清那幾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内心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沒。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錯,面對文清的憤怒,他覺得自己沒有還手的資格。
文清幾步跨到周洋面前,驟然擡起手臂,緊攥的拳頭朝着周洋揮了過去。拳頭落在周洋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辦公室裡的甯靜瞬間被打破,紙張在桌上微微顫動,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驚擾。
周洋哥的身體晃了一下,但他沒有躲避,也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文清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懊悔和自責,嘴裡不停念叨着:“都是我的錯。”
文清揪起他的脖領子,把他從闆凳上拎起來,又一拳打在周洋哥的胸口,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周洋,你害死我弟弟,還搞我老婆。”他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回蕩,帶着無盡的怨恨。
周洋的臉因為疼痛而微微扭曲,但他依舊沒有還手的意思。他承受着文清的每一拳,仿佛在接受一種懲罰,希望能夠借此減輕内心那沉重的愧疚感。
文清的憤怒在一拳又一拳中漸漸宣洩,他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他無力地放下手臂,盯着被自己打得有些狼狽的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