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楓,曉楓。”我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文清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喉嚨無比幹澀,我勉強擠出幾個字:“怎麼了?”
文清坐在床邊,手裡拿着藥和水杯,輕聲說:“起來吃藥。”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輕輕掀開被子,想要把我抱起來。
我努力撐起身子,眼睛半睜着問:“現在幾點了?”
文清看了看手表,回答道:“快1點了,我們準備吃午餐呢。”
我心裡想着,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于是掙紮着想要坐起來,說:“那我起來吧,吃點東西,肚子餓了。”
文清關切地看着我,伸手扶着我的胳膊,問道:“能不能行啊?”說完就轉身去拿衣服。
我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你先下去吧,我換衣服。”其實我心裡有點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
文清卻不放心,皺着眉頭說:“還是我幫你吧,你這是手都擡不起來了嗎?”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感覺裡面像是有無數隻小錘子在敲打,無奈地說:“不是手的問題,是頭疼。”
文清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舒了一口氣,說:“沒有發燒。”
我苦着臉說:“好像沒有什麼改善,前額、眼眶、耳朵、鼻子……都疼。”心裡默默祈禱這病能快點好起來。
文清想了想,說:“我再問問周叔叔吧!”
我攔住他,解釋道:“不用了,他說了,得2周時間,病程是這樣的。昨天才開始吃藥,也不會那麼快起效。”
說完,我慢慢下了床,文清過來牽着我的手,我們一起下了樓。
文清走向餐台給我倒水,我則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餐桌前,看到爸爸媽媽、二叔、四叔都在,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打了個招呼。
剛坐下,二叔就看着我,一臉嚴肅地問:“肅平的事情情況怎麼樣?”
我清了清幹澀的嗓子,聲音有些幹啞地說:“昨天回來,就應該跟二叔彙報的,但是人實在難受,就先去了周叔叔那裡,檢查完回來就很晚了。”
文清把水杯和藥遞到我手上,接着我的話對二叔說:“她在肅平淋了雨,感冒了。周叔叔說,那種情況下就不應該坐飛機。氣壓的變化導緻鼓膜管堵塞,耳鳴,眩暈,現在五官都疼。”
我接過藥,一顆顆咽下去,然後握住文清的手說:“我也是想快點回來。”
四叔假裝吃醋地撅起嘴,說:“你一下飛機,就去周勇那裡,我還以為,你是真把他當‘爸爸’了。”
媽媽笑着說:“你還介意這個事情啊!”
我身體向前傾,湊近四叔,調皮地說:“要不然,下次吧。”
文清突然刷的一下站起身,我吓了一跳,擡頭對上他的眼神,那眼神裡帶着一絲嗔怪,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樣,我吐了吐舌頭。
“我去再給你倒杯水。”文清說完,就快步走開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着二叔說:“二叔,肅平以姜家灣為範本,準備改造5個差不多體量的灣子或者村組。還是以教學樓、操場為主,根據實際情況,會增加圖書館、籃球場,或者是修公路,助力毛鋪鎮沖百強。”
我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裡面的照片轉發了一些給二叔,“現在小七的老公在那裡,他會盯着的,問題不大。”
二叔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滿意地點點頭,說:“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像你們當年在肅平那樣,給農村留守女孩的教育多投入點。”
我坐直身子,堅定地說:“我明白,二叔,放心。”說完,我咽了咽口水,看向四叔,說:“四叔,車隊的事情……”
文清這時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溫柔地說:“先吃點東西吧。”
我擡手握住文清按在我肩膀的手,拉着他在我身邊坐下,對着文清說:“肅平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姜會長的面子,資金籌集非常順利。”
我雙手做出拱手禮的樣子,對着他說:“姜會長,下一屆一定要連任啊。”
爸爸媽媽也在一旁催促我們先吃飯,說邊吃邊聊。
“四叔,車隊的訓練計劃,我已經跟甄康核對過了,沒有問題。”我對四叔說道。
文清在一旁橫了我一眼,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裡,我卻擺擺手,對文清說:“别給我夾菜了,我不想吃。”
我轉頭對四叔繼續說:“甄康在車輛改裝上太執着了,為了測試性能,隻能頻繁安排比賽。”
四叔皺着眉頭反問:“很頻繁嗎?”
我有些着急地說:“嗯,比賽回來就各種調整,我快被他搞瘋了。”說完,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身體的不舒服讓我情緒變得有些急躁。
文清看出了我的窘迫,伸手輕輕撫撫我的背,小聲說:“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我深吸深呼,喝了一口水,腦袋裡面卻感覺空空的,像是一團漿糊。
媽媽心疼地看着我,問:“怎麼淋着雨了?”
文清回答道:“活動預案沒有做好,突然下雨就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