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花了整整一上午做文件的修改和翻譯,因為很多對夏茵來說很是生僻的商業用語和詞彙,她很是費了一番心思。終于在中午十一點二十分發過去,沒過五分鐘陸昊的電話就打過來。
陸昊的聲音也不嚴厲,但是指令性的挑錯和要求,讓夏茵覺得挺嚴厲。
經過審慎的思考和修改,再次發過去的時間是十二點。
這個時間陸昊應該在和合作者用餐商談,夏茵于是放下手機去料理廚房裡煲的魚湯。不想不過十分鐘,陸昊的電話又打過來。
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報的頁碼和條款,公事公辦的語氣,讓她重新弄。夏茵懷疑他是一邊與合作者吃飯一邊順帶工作,因為她聽到了電話裡别的男人的聲音。
“陸總,這是?”
“家裡的妹妹,剛開始工作,弄個文件也老出錯。”
說完電話挂了。夏茵揉了揉腦袋被陸總的妹妹這個封号困擾了三秒鐘,硬着頭皮開始改。
她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退縮屈服的性格,對陸昊這變化多端的為難和曆練,也不是很懼怕。
去學習提高能力的事情,被訓斥和嚴格要求都不算是什麼代價。
于是等文件徹底合格之後,都下午一點了。她甚至在電話裡聽到有人對陸昊道:“陸總要不帶上妹妹一塊到山裡玩吧?”
陸昊卻是對她說:“最後把所有文件再整理、嚴格篩查一遍,确認沒有任何纰漏失誤,按照标準格式重新生成給我。”吩咐完她陸昊轉頭對人道:“梁總美意,不過這丫頭淘氣,不帶她去了。”
夏茵因為這番折騰,用魚湯煮了點豆腐挂面糊弄了一頓。
她喝了點茶提神,沒有午睡休息,因為她還有自己每天要做的功課,讀書、畫畫、英語練習,若是陸昊回來的早在家吃飯,她還要做些許準備。
而且陸先生間歇式發瘋,又不太好哄。長夜漫漫的纏磨,會侵占她夜讀用功打磨畫技的時間。
夏茵做了豐盛晚飯的準備,既是犒勞自己,也是取悅陸昊。
她褒好的奶白色的魚湯,準備好青菜、豆腐、蝦仁提鮮做成豆腐煲。在讀書之前,她從冰箱裡拿出排骨,紅燒放在小火上慢慢炖軟。然後在香氣四溢滿廚房的時候,關火結束讀書。
冰箱裡有她腌制好的小菜,還有保鮮的貝類。她打算做個香辣的調劑口味,陸昊其實是有點噬辣的。
其他口蘑、豆角、豌豆尖都可以做成新鮮的時蔬。最好去市場買點新鮮的魚蝦蟹,香辣清蒸各自擅場。
準備好時蔬,夏茵在畫室裡畫了一個小時的畫,大體都已成型,還沒有做最後的細節完善。可能是昨晚被陸昊收拾得她有那麼一點的心有餘悸,她下意識讨好他,畫的是配色肖像畫,陸昊在紅楓如火的側光背景下,穿着立領黑色風衣配着她新買的圍巾。
夏茵開始心不在焉地看手機,四點半,陸昊會發消息或者打電話告訴她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等到四點五十沒有消息,夏茵換好衣服,給陸昊發了條信息:陸先生,我去買菜了。
夏茵出門去市場去買鮮魚、龍蝦尾和螃蟹。出來時她提着塑料袋,背着下午五點多溫柔的淡淡金色的陽光,蹲在路邊一側賣花的攤位旁買花。
白百合、紅玫瑰、紫羅蘭和滿天星,又索要了兩枝免費的黃莺草。
她剛剛右手提食材左手持鮮花站起來,身邊停了一輛車,車窗搖了下來,按了兩聲喇叭。
夏茵回頭,以為是陸昊。不想卻是一身黑衣的丁峻炜,他對車窗旁的夏茵擡擡下巴:“上車。”
夏茵略有猶豫,畢竟手裡的海貨有些濕淋淋的。
丁峻炜便不發一言地等了她幾秒鐘。
夏茵低頭檢查過袋子的牢固性,不客氣地打開車門,上車。
陸昊回到家時,已是黃昏時分。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丁峻炜意态閑适地在疊着腿坐在沙發上,他面前的茶幾上鮮花、熱茶、還有擺放在精美骨瓷碟裡帶着水珠的黃蜜櫻桃。
明亮與幽暗交織出獨特韻味的暈黃光線,讓丁峻炜側身的線條硬朗,可圈可點。
窗外偶有飛鳥啁啾,橫逸的花枝在黃昏的風裡搖曳顫動。
而廚房裡,夏茵開着燈,在竈台旁忙碌,伴随着一陣熱油下鍋的聲息,傳出一陣濃香。
陸昊這打眼一進門,就感覺自己進入了一位丈夫在自己家裡等着妻子做好飯的溫馨安閑的場景。
不及仔細考慮,陸昊對丁峻炜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不是說有兩個多小時車程。”
“剛到。”丁峻炜指着茶幾上的櫻桃,“櫻桃都還沒嘗着味道。”
陸昊在他身旁坐下,倒茶,就着略燙的溫度淺淺喝了兩口。
“你是順路過來L山玩?它們本地的春茶,有些豌豆香,你嘗着可還喝的慣?”
丁峻炜也喝了口茶道:“還好。”
陸昊道:“你來也早點打電話,我們去市裡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