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光瑾今天沒穿黑色,襯衫外套,白T,牛仔褲,手裡拎着果茶。
“Hi。”江嫀舉手,莫名有些拘謹。
光瑾揚唇,“Hi。”
“你點的歌啊?”江嫀笃定,“句号先生。”
“對。”光瑾把果茶遞給她。
江嫀喝了一口,嗯,少冰少糖,很合心意。
她明知故問,“為什麼點這首歌送給我?”
“感覺很像你。”光瑾側身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電動車,指尖虛扶在她後腰,收手,補充道,“前兩句。”
江嫀現在滿腦子都是,“Falling for you”哪還記得住前兩句。
這首歌她聽過很多次,邊哼邊回想。
“Two birds are singing
兩隻雲雀
Outta the window
在窗棂上吟唱
……”
哈?
她像鳥嗎??
江嫀微微側頭,撞到對方帶着笑意的眼睛裡。
算了,今天他是壽星。
他最大。
他們從入口進入,驗完票直接乘電梯下到B2。弧形玻璃幕牆撲面而來,深藍色的水體中,鳐魚拖着長尾輕盈遊過,像天空中掠過的銀灰色雲朵,還有慢騰騰遊動的大海龜,看上去很悠閑。
江嫀的目光被一群熒光色的熱帶魚吸引,正圍着珊瑚礁打轉,鱗片在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幫我拍張照片。”江嫀手舉高,擺出姿勢。
拍完照片,光瑾指着左邊的巨型玻璃鋼,“看那邊。”
一條鲨魚正貼着缸底緩慢遊動,暗黃色表皮布滿不規則的深褐色斑點。
當江嫀湊近觀察的時候,它突然轉身,沙粒般粗糙的皮膚擦過玻璃,鋒利的背鳍在燈光下投出冷冽的剪影。
光瑾說它們沒有鳔,所以必須永不停歇地遊動才能對抗浮力。
“如果它因為累想要休息,就會因為身體下沉死去,所以一刻也不能停歇。”
江嫀貼着玻璃摸了摸這個龐然大物,“怎麼被你說得還有點感動呢。”
再往前是奶瓶喂魚區,金黃錦鯉嗅到食物的氣息,瞬間如火焰般聚攏。
它們簇擁着奶嘴旋轉,鱗片在水流中閃爍出金屬般的光澤,像是撒了把碎金進入翡翠湯。
30元一次。
江嫀邊喂邊默默祈禱,錦鯉保佑我發财發财。
前面人多了起來,說是馬上要開始“水中詩畫舞”。
“要去看嗎?”光瑾見江嫀很感興趣,提議道。
江嫀看了眼時間,“好啊。”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尾鳐魚,拖着菱形長尾滑入光圈,在水中舒展如綢帶飄落。
緊接着,身着月白色與淺粉相間紗裙的舞者潛入水中,水下荷葉片片舒卷,粉白花苞垂首輕顫。
舞至高潮,紗裙旋轉,魚群遊弋,花瓣紛飛。
果真,如詩如畫。
但人太多,他們在後面,擋着看不見下面的動作,江嫀手搭在光瑾肩膀上,踮腳看。
早知道今天就穿跟鞋了。
“看不到?”光瑾低頭。
他當然沒有這種煩惱,江嫀勉強道,“還行吧。”
“爸爸我看不到!”小朋友更能直白說出自己訴求。
“那你上來。”小朋友爸爸痛快把小孩放到肩膀上,因為在最後一排,後面沒人,所以高一點也無傷大雅。
此刻,光瑾垂眸看了眼江嫀踮腳時晃動搖曳的發梢,“你要不要……”
江嫀耳尖發燙,飛快拒絕,“不要!”
過了會兒,江嫀借口出去洗手間溜出去了。
5分鐘,
10分鐘。
光瑾蹙眉,走到洗手間門口,給江嫀打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他飛快摩擦着食指,準備叫一位工作人員去女廁看一下江嫀在不在。
手機屏幕亮起,他幾乎是立刻接起,“喂?”
卻聽見陌生男音,“喂,你好,我是海底世界的工作人員,是光瑾先生嗎?江嫀小姐剛出去,她說您在2号場館等她就好,她去取個東西很快就回。”
“她沒拿手機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一些嘈雜聲音,“嗯,是的,剛剛太匆忙,把包包忘在這邊了。”
“好,我現在過去,麻煩把她的包拿給我。”
直覺不太對。
光瑾前往2号場館,他走得很快,健步如飛。
工作人員拿起對講機,瘋狂催促,“快快快!他過去了,他太快了,媽耶,腿長就是好。”
光瑾走到2号場館,這邊魚比較少,遊客也很少,他并沒有見到工作人員,更沒見到江嫀。
他已經要打開手機快捷鍵撥林恂号找人了。
“您好,我是剛剛跟您聯系的小方,這是江嫀小姐的包包。”一名穿紅色馬甲的工作人員上前,“她說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