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奪目的絢爛霓燈像是一隻惡魔,在封閉的舞池裡朝肆意忘情扭動的男人女人們張牙舞爪。
秋陽瞥了眼伊始就往自己身邊蹭的黃毛男人,懶懶的勾唇一笑。
男人卻覺得這一笑像是在陽光下乍然消融的寒冰,烈女怕郎纏,再者,這女人穿得風騷露骨,纖細蠻腰扭得令人垂涎三尺,哪怕臉上陰鸷隐隐現現,卻抑制不住周身散發出的甜美妩媚。
耳畔音樂鼓聲越發激昂暧昧,男人倍受鼓動,揚起一臉自認禍亂紅顔的笑容,擠過阻攔的兩三人群,繞到秋陽身畔,高聲打招呼,“嗨,姑娘!一起?”
秋陽朝頂翻了個白眼,顧自舞動,不予理睬。
越是高冷的女人調~教起來越是帶勁,男人主動将身子貼了上去,右臂攬上她瘦削細膩的肩,努力湊到她耳畔溫軟道,“一起喝一杯,晚上……我送你回家?”尾音悠長起一串迷離魅惑。
秋陽撩了撩齊腰長發,笑着握住男人搭在她肩上的狗爪,眨了眨眼,“約炮呢?”
黃毛男人被她天生軟綿的聲線撩得心下一動,眉梢微擡,覺得今晚的溫軟玉香有了苗頭,果然,這女人上道!
眼見這模樣上佳的女人貼了過來,他順勢想摟住他垂涎已久的腰肢,卻孰知,下一瞬,鑽心的苦痛霎時從下身密密匝匝的傳來,卑屈的彎下腰,命根子處沸騰的叫嚣着火辣。
秋陽一膝蓋下去,實實在在,不過還是稍微保留了下戰鬥力,不然,害得人斷子絕孫怎麼辦?
她不屑的吹了個口哨,一邊舞動一邊退出場地。
黃毛男人艱難的直起腰身,見周遭人群或多或少遞來嘲笑的眼色,頓時惡從心生,臭婊~子!毒辣的盯着那抹妖娆的背影,他粗魯的推開人群,取了個堆疊在一起的啤酒瓶,狂妄的直追過去。
距離越發接近,他深吸一口氣,揚起酒瓶,猛地往她背部砸去。
哪知電光石火間,那女人居然聞風閃腰避過,烏順的長發刷過酒瓶,在半空留下一道肆意的軌迹。
秋陽淡定的睨了眼男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施施然往左走了兩步拿了個同樣的酒瓶握在手心,大咧咧的在黃毛男人身前站定,歪着頭饒有興趣的看他。
鄙夷。
黃毛男人确信當真在這女人眼裡看到了兇猛滿溢的鄙夷,偃旗息鼓的退意重新澎湃,他瞪大眼珠,欺他不敢?垂下的右臂再度高舉半空,未及下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兩個黑衣西裝的男人頓時一人一側将他挾制住。
掙紮無果,黃毛男人驚詫憤懑恐懼一一閃現,無論多遲鈍,也該明了招惹了不該惹的女人了!
秋陽越發笑得晴朗,雙眸眯眯,她拎着酒瓶兒在另邊手心裡打着拍子,繞着黃毛男人走了一圈,欣賞足他恍如蟻鼠的窘迫模樣,這才尋好最佳位置,微微掂足,猛地提着酒瓶“啪”得朝他左側腦勺砸了下去。
玻璃碎片帶着血液就像爆了的紅色氣球,四處迸射。
喧鬧的夜店一層一層,猶如波浪般變得沉寂。
“唔,我看你的這撮黃毛不順眼很久了,替你染成紅色怎麼樣?不用謝我!”大方的從屁股兜兒掏出一把紅色鈔票,秋陽熟稔無比的塞進男人襯衣口袋,近在咫尺的湊到他眼皮底下嫣然一笑。
黃毛……不,紅毛男人雙唇抖抖索索,不知是怕的還是氣的!
黑衣西裝保镖拖着男人退下,夜店逐漸恢複喧鬧。
秋陽晃蕩着身軀走到圍坐着三五人的隔間,懶散的踢了踢穿花襯衫笑得揶揄的男人,“一邊兒坐去,老娘躺躺!”
古旬岚被踹了一腳,也不惱,端着酒杯起身,古怪的俯身瞧着蜷在沙發裡如條蛇的女人,“不過才幾年,小丫頭怎麼瞅着像吃了激素似的。”上上下下仔細觀察,他晃了晃酒液,笑得不懷好意,“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身段……啧啧啧,比那些洋妞更有看頭啊!”
路途折騰許久,才下飛機就見這幫損友,秋陽頓感親切,毫不拘束的抓了把花生殼兒朝古旬岚身上擲去,歪嘴道,“你不一向羨慕韓國男人撒的一手好嬌,哄得大票姑娘麼?你羨慕你也去熏陶熏陶?”
衆人頓時哄笑,對坐卷發女孩擡眼道,“得了吧,古少,您可千萬别想不開,我隻要稍稍一想您一米八幾的個兒傍在我胳膊上作小鳥依人狀,渾身就禁不住想哆嗦!”說着立即作出一副惡心得快要吐的模樣。
最角落的秦歁笑得前仰後翻,連忙清了清聲,手指戳着自己的右臉頰,朝古旬岚抛了個媚眼,嘟嘴道,“歐尼歐尼,伐開心,要親親!”
這下,所有人都hold不住了,直接噴酒!汁液四濺!
秋陽簡直快要笑岔氣,朝秦歁豎着大拇指比贊,上氣不接下氣擠兌的朝古旬岚眨眼,“秦少這就是标……标本啊哈哈哈,快,給姐們樂呵一個哈哈哈……”
古旬岚瞧着一團癫狂的男女,頓時朝始作俑者秦歁飛撲過去,兩人瞬息扭打成一團,依稀能聽清秦歁仍在作怪,委屈兮兮道,“歐巴,好疼疼!歐巴歐巴……”
鬧畢,一堆人安靜的聊天。
卷發女孩叫周菁,跟秋陽是青梅,小時候好得不要不要的,常常都是秋陽負責幹架罵街,周菁負責掐眼淚裝柔弱,合作得天衣無縫,不知蒙騙師長多少次!指不定現在他們都還以為兩人是白蓮花,一切武斷暴力都是遭脅迫奮起反擊的呢!
“身手在米國混沌了幾年,好似漸長?”周菁頑皮的舉起酒杯,嗲嗲道,“敬潑辣如初的陽陽,擇日不如撞日,咱們霹靂嬌娃今兒個重出江湖!”
秋陽頗有些回憶起往昔的革命情誼來,不甚唏噓!與之清脆碰了杯,将酒一飲而盡,挑眉問,“我身手自然沒退步,就不知你現在裝白蓮花的手段如何?”
“嘁”了一聲,周菁揪着鼻子哼聲,“姐們專修白蓮花,輔修綠茶婊!”
衆人又被逗得狂笑不止。
“說真的,火急火燎回來幹嘛?老子病了?”秦歁坐在沙發沿,随意問。
“有你這麼詛咒我老子的麼?”白了秦歁一眼,秋陽無趣的抿唇,将空酒杯用力扔在桌上,“還能什麼破爛事兒,我老子嫌我生下來就不帶把兒,加之朽木不可雕也,就想找個帶把兒的良木娶了他家業,順帶包養我一輩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