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的第一節課前,季子池看到了季霖昨天提起過的陳菲苒。
她長的很乖巧,白淨的臉上一雙大大的杏眼,做自我介紹時的聲音也軟糯,就像隻兔子。
“你為什麼一直在看她?”沈應淮問道。
季子池撐着下巴噢一聲,“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
沈應淮皺了下眉,潛意識裡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是在課桌下握住了季子池放在大腿上的那隻手。
季子池斜眼掃向他,用眼神質問他想做什麼。
沈應淮嘿嘿笑了兩聲,輕輕摳了一下他的手心,“就這麼上課。”
恰好這時講台上的老師開始講課,季子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由着他去了。
等到了下課時,還不等季子池把手從沈應淮手裡抽出來,陳菲苒就已經走到了兩人的位置旁邊。
季子池立刻就反應過來,她見過自己,哪怕是照片或者視頻。
“你是季子池,季叔叔給我看過你的照片。”陳菲苒按住沈應淮的課桌側邊,微微前傾着身子,頭發從肩頭滑落,她笑着看向坐在裡邊的季子池。
季子池點了下頭當做回應。
陳菲苒:“季叔叔說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你,你會照顧好我的。”
“不會。”季子池淡淡的開口。
陳菲苒表情愣住,有些疑惑的問道:“咦?為什麼呢?季叔叔說你一直在一中,對這裡很熟悉的呀。”
陳菲苒的尾音拖得很長,帶着一股嬌嗔。
坐在兩人中間,卻一直被無視的沈應淮輕咳了一聲,在陳菲苒看向他時笑着說道:“同學,有事找老師,季子池忙着呢,沒時間管你。”
陳菲苒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她不知道沈應淮竟然會說出這麼尖銳而刻薄的話。
“班上的同學都很好,有事可以找他們,不一定非得找我。”季子池補充道。
“可是—”陳菲苒的眉頭緊鎖,表情變得委屈起來。
季子池不再看陳菲苒,轉頭看向窗戶外面的操場。
沈應淮用空着的那隻手輕輕敲了一下課桌,“同學,還有事嗎?”
陳菲苒聽出他這是在趕人的意思,委屈而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後扭頭就回了自己座位。
沈應淮用手指敲了幾下季子池的課桌,“你爸為什麼讓你關照她?”
課間的操場上零零散散的有人走過,季子池的視線無意識的落到幾個拿着籃球在走的男生身上,腦子裡想的卻是昨天晚上鐘歡給他發的一條短信。
她說季霖下午回家時臉色非常不好,而且吩咐了秘書去給他辦理走讀手續。
也就是說季子池晚上必須回家住,必須去親口為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向季霖道歉。
“誰知道呢?”季子池語氣淡淡的回道。
沈應淮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新的答案,于是他換了個方向,轉頭去弄到了陳菲苒的資料。
陳菲苒的爸爸叫陳龍凱,是漢中市一家國際貿易公司的老闆,而且名下還有一家投資公司,投的都是一些中大型實體企業。
而季子池家就是做實體家具的。
沈應淮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季霖想要得到陳龍凱的投資。
在理清楚這一點以後,沈應淮給沈父發了個消息,向他打探是不是季家的公司經營出現了問題。
沈父正在和集團領導層開會,聞言并未細說,隻回了一句正常經營便再沒有回信。
沈應淮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他轉動手中的筆,側過臉看向正在專心上課的季子池。
生物課老師在黑闆上寫下的每一句重點都别他一字不落的抄在了筆記本上,字迹工整而錯落有緻,看上去就跟寫書法似的。
沈應淮啧一聲,不敢打擾生物課上的季子池,也開始規規矩矩的在生物書上劃重點。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沈應淮終于可以說話了,他将下巴壓在課桌上,眨巴着眼睛看向季子池,“晚上想吃什麼?”
“晚上我去你那裡。”季子池忽然說道。
沈應淮不可置信的坐直,嘴角揚了起來,“真的?”
季子池嗯一聲,“方便嗎?”
“當然方便。”沈應淮喜笑眉開,清透的眼珠閃爍着細碎的光。
前桌吳澤早在這個時候轉了過來,他一臉遲疑的看着季子池,嘴唇張張合合半天都沒有說出口半句話。
“怎麼了?”季子池問道。
吳澤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後滿臉期待的問道:“你是不是認識陳菲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