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賀臨風打通胥明懿的電話，隔着電流的聲音延遲片刻回響。

“臨風？”

“在忙什麼？”

“星芒的工作。”小老闆難得在進行他的正經主業。

“正好，我給你推了個綜藝企劃，”他沒直接發公司給他的文檔，隻是給了個名字和主要形式，讓小老闆自己查去了。

“有沒有什麼想法？”

室友經曆過後他們對彼此的了解都上升到了獨一檔的程度，就像父親那邊名利場的關系沒人知道他是除靈師，娛樂圈星芒的關系沒人知道他是楚懷瑜的大兒子，兩個身份都知道的除了家裡人就隻有賀臨風。

相應的，胥明懿也是賀臨風通靈體質的唯一知情人，對他和雲霄的關系了解得超過了絕大多數粉絲朋友甚至經紀人，賀臨風的想法也沒瞞着他——和雲霄的合約還有不到三年，他不是沒準備沒做為的人。

“星環遊？”胥明懿查到了這節目的立項，點進招資，說倒是有點潛力。

“加上我呢？”

“那就是頂級香饽饽了，無數想要流量又害怕承擔風險的人會前仆後繼的。”畢竟這種半直播方式，對于同一檔節目的其他人來說，有賀臨風這種程度的頂流天然會吸收掉大部分風險，又能帶來話題。

“大明星這是想帶我賺錢？”

賀臨風笑，“總不能幹讓雲霄薅，也得讓自己人沾點。”

頂級貌合神離——呃，或許貌也不合。比起雲霄，過命交情的胥明懿當然是自己人。

雲霄能不問過他直接讓他加進去，那他也能行使藝人自主權，直接簽常駐——反正合約要求是公司給的特定任務必須做，做多少他說了算。

真人秀的名字叫《星環遊》。聽名字就知道是室外旅行相關，要跑來跑去的那種。

暫定的幾期遊玩地點基本是發達程度不高的地區，讓年輕的養尊處優的大明星們體驗一下有錢也沒地花的處境。

選擇範圍甚至有海島、沙漠、雪山、雨林這種純蠻之地，總之是艱苦的沒邊了。真熱愛自然你就來——這句營銷被拿去嘲了好些個有熱愛自然愛旅遊冒險人設的流量。

雲霄這麼做好像就是一個信号。

賀臨風在傾情推薦星芒老闆之餘，還很積極的和主辦方親自交談，而後一個電話通知了方渝。

起因是最近時間方渝和雲霄的關系也鬧得沸沸揚揚。

不比賀臨風，雲霄知道方渝背後是豪門，簽約隻是為了逐夢娛樂圈。

方渝比賀臨風入行晚三年，其實挺乖一小孩，之所以沒怎麼被算計是因為他的後背是半公開的，雖然無法壓榨，但藝人本身聽話省心有潛力，雲霄自然樂得接收。

“你到期了？”電話接通賀臨風率先表達關懷。

“哎煩死了，家裡面總是說我不務正業，這裡不如那裡比不上我哥！說我抛頭露面什麼的！我就是沒商業眼光怎麼了，家裡有老哥不就夠了嗎！我就喜歡鏡頭喜歡表現自己怎麼了！”

“煩！他們還給雲霄交代不許續約！”

那邊小少爺劈頭蓋臉一頓情緒抒發。

“雲霄也是慫的，現在這法治社會全推到我自願上我家又能幹什麼？虧我這麼兢兢業業給他們打三年工創造了多少價值，說不簽就不簽！”

說到這方渝突然想到賀臨風近期和雲霄的微妙和前段時間的冷藏趨勢，又有些想通：“不過連斷層的搖錢樹他們都敢動，沒長久眼光。對内說一不二對外軟糯可欺，雲霄真是昏頭了，這麼個一眼望到頭的公司再簽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賀臨風笑笑，一個早就有雛形的想法出現在他腦中。

“那你打算怎麼辦？回家？簽别的公司？你家也有娛樂圈方面的資産吧。”

“才不要，簽家裡的我成什麼了？被各種監控評論還要被其他人诟病少爺背景強硬，而且我想自由地出入鏡頭，不想被那些人指指點點。”

“那你自己開個工作室得了。”

方渝沉默了下，“呃，不是沒想過，但是我沒什麼眼光也沒什麼運氣賀哥你是知道的……”

想過就好。聽出方渝語氣中的猶豫，賀臨風果斷推他一把：“要和我合作嗎？”

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從他賀哥嘴裡出來，方渝愣了一下，但是他聽懂了，也很快就想通了賀臨風的行為邏輯。

“可你不是還有将近三年……”他收了聲，似乎在苦苦思索。

畢竟出身商業世家，他再怎麼不喜歡也是有商業基礎的。他想如果自己是賀臨風，想找出路的話，這确實是最保值的一條。但也是風險最大的一條。

電話那頭哼笑一聲，說“留在雲霄什麼都不做等到期——甚至不一定能等到合約期滿，把主動權全部交出去才是風險最大的一條路。”

也是，到時候一蹶不振無力反抗，磋磨時間不說，葬送自己大好坦途，萬一雲霄做出什麼逼迫的事情……先例也不是沒有。

理解了對方的需求，方渝的忐忑疑惑安定許多。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起碼對方考慮到了自己的訴求，也将目的表現得毫不掩飾。

而且對賀臨風的信任他還是蠻感動的——哎，娛樂圈！哎，夢想！哎，友情！

他下定決心。

“這周六有空出來一起吃個飯嗎賀哥，我們有那麼久沒線下見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