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這種不講道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小醜隻能認栽。畢竟他現在跑也跑不掉,目标這麼大離得還近,根本不需要瞄準,随便一槍都不太可能脫靶。
他好不容易熬成人,可不想再回去做動物了。
他識趣地收了手,飛快縮回雕塑的大嘴裡,還不忘順手把雕塑旋開的半顆頭帶上。
唯獨把禮帽忘在了劉垚頭頂。
劉垚哆裡哆嗦把禮帽從頭頂上取下來,觸手還留有些餘溫,他想要放聲尖叫然後把那頂帽子遠遠扔出去。
可轉念一想儲楚和餘柏剛才關于狩獵與被狩獵的判定的推測,又強裝淡定一臉嫌棄地把帽子丢在了雕塑的箱子上。
隻是篩糠一樣的手顯示他不平靜的内心。
餘柏最後一個上前,把手放到檢測區。
“Surprise!”小醜被既定程序彈了出來,語調依舊充滿激情。
看清楚這次把他召喚出來的是那個拿槍的高中生,小醜根本晃也不晃了,也沒有從禮帽倒過來的儀式感,直接把她放在檢測口的左手翻過來,将遊戲币塞進她的手裡又迅速縮了回去。
大嘴合上,又打開。
一條繪滿了油彩的胳膊鬼鬼祟祟伸出來,摸索一下抓住了箱子上的禮帽便迅速收回,一切恢複到了她們剛來的時候的樣子。
小醜苦不堪言,被困在這裡一動不動給人家當召喚物的是他,真是不明白了,她能有他怨氣重?
跟她比起來,他簡直是新時代的愛崗敬業好青年。
“這麼簡單?”小醜縮回去時餘柏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多了兩枚遊戲币。
她收回手好奇地端詳,這兩枚遊戲币個頭要比一般的硬币大些,磨舊的鍍銀表面邊緣透出一點紅色的銅,沉得有些掂手。
正面是大笑着的小醜頭像浮雕,翻過來是一整個手舞足蹈的小醜,姿勢和小醜雕塑還有馬戲團裡的小醜舞一模一樣。
還真是……無處不在。
“好了,現在就可以去那邊換吃的了。”儲楚手指着一大片在霧裡洇開的黃色燈光,在這樣潮濕陰冷的環境裡,看着竟然讓她們産生了一絲暖意。
自動售貨機裡的商品琳琅滿目,吃的喝的擺了一整櫃,從巴掌大小的面包到花裡胡哨營養豐富的套餐不一而足,定價也是五花八門,全面滿足細分市場。
餘柏看了一圈,直接把兩個币都換成了最便宜的面包,櫃門下掉出兩隻又冷又硬的面包。
儲楚端着熱騰騰四菜一湯回來,看見那兩隻面包,痛心疾首得仿佛餘柏花的是她的遊戲币:“一個沒叮囑你就換了吃的了,遊戲币很貴的你怎麼不換道具啊啊啊!”
“我也餓了。”餘柏低頭,語氣不像是認錯。
“算了換了就換了吧,兩個币也換不了什麼強力的道具,能有幾個道具有你這把槍更強力啊……話說你的槍從哪裡來的?方便說嗎?”儲楚把飯往餘柏面前一推,不忘自己情報販子的初心。
“鬼屋裡。”餘柏不多客氣,先端了熱湯喝了一口然後捧着碗暖手。
雖然知道這些全都是數據流,盡力想象之下身體也被騙過,竟然感覺手沒有那麼冷了:“周公館隻有四層,地面很松軟,還有灌木緩沖,墜樓根本不是她的死因。我本來想探下她還有沒有呼吸,卻發現了槍傷,而且她手裡還有火藥的痕迹,然後我就在那邊的灌木叢裡找到了這把槍。”
“你呢?你是怎麼通關的?”
“我是在變成道具之後才去的鬼屋,一開始是為了逃避遊行,結果發現遊行的時間一到,不管我人在哪裡在幹嘛,都會立刻出現在隊伍中,後來我在鬼屋裡失敗了很多次,變成無臉人又被召出來,又回去,最後才從她的房間裡找到了這本日記,不知道算不算通關……”儲楚搖搖頭,情緒有一瞬的低落:“我的任務進度被花車遊行的支線任務鎖住了,其實我在花車遊行之前就已經完成5個項目了,這是最後一個,結果沒想到被困在……等我一下!”
說完像閃現一樣出現在了自動售貨機前,一隻牛奶貓從她的位置下踱着步出來,遠遠地在儲楚身後跟着。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攥着幾枚遊戲币對着滿櫃的食物有些猶豫。儲楚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邊,自然地搭話道:“那個套餐很好吃的,也沒有貴很多。”
佯裝出的天真神情裡流露出對美食的向往。
男人完全無視了她,娴熟地點選了第二檔的套餐,端着徑直朝兩個人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儲楚的位置上,對劉垚露出關切的表情:“怎麼兩個人隻吃一份飯?我這裡還有多的遊戲币,要不要我請你?”
劉垚眼神放空默念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餘柏淡定地垂眸一口接一口喝湯。男人頗有些锲而不舍的精神,舔狗一樣對劉垚繼續發起攻勢:“吃不飽怎麼……”
話沒說完就被儲楚咬牙切齒的怒喝打斷:“敢無視我?小白,給我撓!”
牛奶貓正弓着背沖男人呲牙哈氣,聽見儲楚的命令立刻竄了上來一把撓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血珠從傷口裡沁了出來,男人捂着脖子上的傷口不怒反笑,居然還有送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