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打開，沒有一點點熱氣。

莊珈銘幹幹淨淨的出來，頭發濕漉漉，眼睛微微的眯着，看着還坐在那裡的鄭隼。

莊珈銘眨了眨眼睛，确認不是幻覺。

鄭隼走了過來。

揉了揉他的腦袋，皺起了眉：“怎麼那麼冷。沒有熱水嗎？”

“有的。”

然後鄭隼就被一個冰涼的嘴唇碰了一下臉頰。

莊珈銘看着他。

眸子裡是根本藏不住的喜歡。

現在的莊珈銘像極了一隻餓了又忍了很久的貓咪，美食就在面前，他還要再等一等，于是他的呼吸都帶着低低的咕噜聲。

……

房間裡隻有一盞淺淺的燈光映出鄭隼的五官輪廓和身形。

莊珈銘偷偷的咬喜歡的肌肉和線條。

然後覺得心疼，又去舔舔那些印子。

改成嗅。

有好幾刻，他差點就叫出了鄭隼的名字。

但是今天晚上鄭隼沒有告訴他他的名字。

那就默認為，他們是陌生人。

杜雨告訴他，不探聽客人的個人信息，不添加聯系方式，不說喪氣倒胃口的話，再能提供一點情緒價值，這是他們陪酒小哥最招客人喜歡的樣子。

客人不會有心理負擔，玩的開心，下一次可能還會找你。

杜雨也告訴他，錢一定要先拿到再給玩，不然會有不要臉的客人玩好了就假裝想發展一下關系，把錢賴掉。

莊珈銘能很好的做到第一條。

第二條他不需要做到。

因為鄭隼不會想和他發展什麼關系。

而且鄭隼就算不給錢，賺到的人也是他。

清醒的鄭隼，很溫柔，很好。

莊珈銘又偷偷親了很多個地方。

最後被鄭隼抓住，拉到身邊躺下。

“怎麼還那麼涼，捂不熱一樣。”

“我能在上面嗎？”

“恩？”

“我知道怎麼樣能讓你更舒服……”

……

售價150塊錢的東西一晚上全部用完。

莊珈銘的酒勁還沒過，他還有些力氣。

莊珈銘就抓着鄭隼，不肯從他的身上下來，一直看，一直看。

“用完了。”

“不用。”

“小瘋子。”

“我隻和你做過……不髒的。”

莊珈銘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對鄭隼有這麼大的瘾。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信号。

意味着他此時此刻有多快活，等戒斷的那一刻他就會有多痛苦。

但是轉念一想。原本他也沒有想過要戒斷。

等錢還完了。

等鄭隼有了自己的伴侶家庭。

等莊小槑長大了。

也就結束了。

于是莊珈銘是可以放肆的。

他想讓鄭隼快活。

他能讓鄭隼快活。

他也想讓自己快活。

莊珈銘抓着鄭隼的手，很緊很緊。眼睛在黑夜裡，是那麼的烏黑而堅定。

這一刻，他可以隻為自己活着。

腦子裡沒有欠款，沒有仇恨，沒有工作，沒有矛盾。隻有心愛的人和自己。

或許可以讨要一些平時得不到的東西。

已經有十年沒有人哄過他了。

這點貪婪的想法足夠讓莊珈銘足夠沖昏頭腦。

心髒砰砰的跳動，鼻息一下一下的躁動……

可惜不太行。

因為。

鄭隼很久都沒有下一個動作。

莊珈銘努力不讓自己失控，他耐心等着。

等着等着，就慢慢的清醒了。

“對不起。”莊珈銘知道那是鄭隼的拒絕。

收回所有外放的情感。隻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他有點點委屈。

眼睛有一點點潮濕，鼻子酸酸的。

他不會哭。

隻是偷偷的深吸了一口氣。

就調整好了狀态。

杜雨和他說過。不要對客人産生感情。客人沒有感情，他們要麼摳門，要麼隻想要刺激。

很顯然這一點莊珈銘也沒有做到。

他們面對面看着彼此。

鄭隼的目光帶着審視和質詢。

好像生氣了。

等那股子期待和欲望散去，莊珈銘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什麼胡話。

在鄭隼的眼裡，他就是一個陪酒的。1250塊錢就能帶走的便宜貨。

他已經擁有了很多，是他貪心了。

“對不起。”莊珈銘又輕輕說了一句。放開了鄭隼的手腕，摸索着起來：“你渴嗎？我給你拿水。”

“不用。”鄭隼還是拒絕。

但是他自己起來，拿了另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莊珈銘。

莊珈銘是渴了。

坐在床邊咕嘟咕嘟的喝了小半瓶。垂着眸子，明明還沒有睡，卻像一個大夢初醒的人，在回味，在遺憾。

莊珈銘身體很累，精神疲憊，他挺後悔的。

應該問問鄭隼能不能抱抱他的。

雖然親熱的時候有好多好多的糾纏和類似擁抱的動作。

但是那不是擁抱。

擁抱應該是安靜缱绻的，鄭隼如果抱一抱他，他就會馬上睡着，然後有個非常美好的夢。

不過他不能睡。

宋雨說生意做完了就要離開，因為過夜是另外的價格。

莊珈銘好像也得走了。

“謝謝。”莊珈銘把水瓶蓋好。下床找自己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