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隼特别有禮貌,一本正經的說着逆天的觀點。根本就是一個霸道的人。
“那……兩位的意思是……”
鄭隼成功的把有着多年學生管理經驗的孔老師給整不會了,這兩位不會和網上段子寫的那樣:孩子早戀雙方家長在家長會直接定了親,還要請老師去家裡喝酒……
“十六七歲的孩子,他們很少内耗,有事直接發瘋,給老師們添麻煩了。”莊珈銘順便給老師們補上一刀。
“……”場面繼續尴尬着。
鄭隼繼續輸出:“之前學校提出的給鄭天雲換班級的事情,我不同意。班級氛圍很好,老師教學質量也高。我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追不到莊小槑,學校就把他換個班級幫助他保住顔面。對他克服困難的磨練沒有益處。既然讀書能讀年級第一,追年級最漂亮的同學這件事也要自己想辦法排除萬難追到。”
“撲哧——”最先破防的是美術張老師。雖然莊小槑在啟德每天都有氣他的新花樣,但是所有老師都會偏袒才華橫溢的學生。
張老師轉過頭捂嘴笑。
這邊孔老師的臉快抽搐變形了。
然後實在太尴尬。
班主任說了些客套話,把鄭隼先送走。
留下莊珈銘,聊了會兒莊小槑的學習。
不過是老生常談的那套。
竟然還有幾句表揚。
看來鄭天雲是很努力的在追莊小槑。
每天帶好吃的,隻是莊珈銘能看到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小夥子锲而不舍,打架也很厲害,聽說莊小槑第一次被他壓去畫室補習,鄭天雲是用了暴力。
學校老師一開始特别欣慰,以暴制暴不失為一種很好的管理辦法。
結果兩個孩子每天搞得畫室暧昧不行。
于是學校特别在自習課的時候來畫室趕人。實在趕不走,就安排老師在邊上坐着值班。
還真的就和莊珈銘說的那樣,現在的孩子們根本沒有内耗,也不懂得含蓄是什麼意思,有事直接發瘋,根本不顧及老師的死活。以為找家長能妥善解決。可按照現在的情況,雙方沒定個結婚日期,仿佛已經是給老師們最大的面子。
莊珈銘心裡甜甜的。
因為莊小槑遇到了會保護他,真心對他好的人,還受到了一點點的表揚,很是珍貴。
也因為這是他十年後第一次回到啟德的校園裡。
以前都被各種活占滿了時間,這次回來不過是想見一見鄭隼。
少年長大了。
學校還是那個學校。
青春,莊嚴,躁動,沉靜。
“我可以去校園裡看看嗎?”走的時候,莊珈銘同幾位老師說:“之前學校開放日錯過了,小槑說學校很大很好看。”
“今天是學校公休日,除了家長會開會的區域,沒有老師值班。”班主任委婉的拒絕。
教導主任孔老師卻開了口:“你以前也是啟德的學生吧。”
“……”莊珈銘沒有回答。
“去走走吧,這些年變化不大。”
"謝謝。"
這天的啟德中學。教學大樓并沒有開燈。
到處安安靜靜的。
的确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小時候走過的長廊,小時候仰望過的鐘樓,小時候偷偷凝視的教室角落,還有小時候放過情書的更衣室。
教室外的冷風吹過,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那時候單純又快樂。
那時候的回憶全部都是甜的。
莊珈銘想,以後他回到北方,可能再也不會回來這裡。
所以最後一次看這裡。要努力記得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小時候的莊珈銘是偷偷在這間更衣室的這個衣櫃裡放上情書和蛋糕的。
小時候的莊珈銘是在操場的那個角落看鄭隼上體育課的。
小時候的莊珈銘是在這間教室,把永生花塞進那個課桌的。
……
莊珈銘走到了五樓的畫室。
同其他的教室一樣,畫室關着,隻有一個小窗戶,能看到裡面的畫闆,支架,做手工的大桌子,還有滿牆的顔料和畫筆。
這個教室在西南角。莊小槑和鄭天雲在這裡學習的時候,陽光或者夕陽會灑在他們的身上。
怪不得莊小槑舍不得。
莊珈銘隻看了一眼就舍不得了。
莊珈銘看了很久。記了很久。
他走到四樓的音樂教室。
還是小小的一個窗戶。
窗戶裡,那台鋼琴和課桌還放在十年前那個位置。
仿佛從來都沒有變過。
莊珈銘幾乎想都沒想,伸手夠到教室門上的門檐,一個挺身就爬上了快三米高的副窗。一秒不到,就翻了進去。
他從裡面把音樂教室的門打開。
坐在了鋼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