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歐對北方幹燥的氣候非常的不适應。
他對蔣朔給他安排的居民住宅也不滿意。
奈何優質的酒店民宿距離莊珈銘的家太遠無法第一時間響應鄭隼的要求,這個人還不到三天就各種倒苦水。
鄭隼倒是悠閑自在,每天早上陪着莊珈銘逛集市,菜場和超市。
上午陪着莊珈銘去醫院換藥,吃過簡單的午飯,下午在灑滿陽光的卧室裡睡個午覺,傍晚的時候以對莊小槑學校感興趣唯由,陪着一起去接一個高中生放學,晚上三個人一起琢磨點吃的,天黑的早,一天就過去了。
莊小槑一開始還擔心莊珈銘會起疑心。
不過莊珈銘沒有問過鄭隼接下去的行程計劃,而且——
“你侄子根本就是個戀愛腦,鄭隼說什麼都信,勾勾手指頭無腦相信了。”齊歐這邊實在呆的無聊,卻是同莊小槑志同道合,一見如故。兩個人從詩詞歌賦可以聊到人生哲學。三次元的名畫古典音樂到二次元的動漫小說,如數家珍。兩個人快速交換了幾個不可言說的小網站後,瞬間成為了妄年好友。
鄭隼挺高興。賴在莊珈銘家不走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齊歐失戀來北方散心,一時半會不想回南方,作為多年好友的鄭隼就順便陪一段時間。
于是莊珈銘見過很多次齊歐。
齊歐這邊PTSD報告也終于有了進展。
“莊珈銘的心裡評級勉強合格,不然H市公安也不會放他出省。不過嘛,及格到優良還是有點差距。”齊歐約了鄭隼和蔣朔在一間澡堂,莊小槑放學了也加入他們。主要還是鄭隼這段時間提供的視頻質量非常可以,有内容有運鏡。他還是需要賞一下臉。畢竟沒有人會和高質量帥哥視頻過不去。
幾個人都穿着澡堂子裡粉藍粉藍的衣服。
蔣朔信誓旦旦的确認了三遍今天莊珈銘在城市另一邊的郊區的村子裡修水電暖氣。回來起碼七八點。
于是衆人聚集在一起。
各有自己的目的。
齊歐是準備把報告給鄭隼趕緊回南方。
蔣朔是被公司催的沒辦法,是來求助的:“鄭總,你看這次行程原本就不在預期計劃内,也耽擱了快一周的時間,是不是該回去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您爸媽這邊也問了好幾次了。”
鄭隼翻完厚厚的一疊報告,看向吃完第三盤果盤,準備開始吃第四盆西瓜的莊小槑。
“鄭天雲的視頻沒有了,你還想要的話,回H城。要多少給多少。”鄭隼直接攤牌。
“莊珈銘不肯回去,我是他帶大的,我跟着他。”莊小槑非常有原則,鄭天雲和莊珈銘,不用猶豫,他隻會選莊珈銘。
“視頻不重要了?”
"帥哥到處都有。我又不演純愛電影。"莊小槑笃定道。
于是鄭隼看向被蔣朔舉着手機看視頻,身邊圍了一圈好吃好喝的齊歐。
“年前的支票花完了嗎?”
齊歐搖搖頭:“拜您所賜,這裡有錢根本花不出去。”
鄭隼看蔣朔,眼神很失望。
蔣朔倒吸一口涼氣,讨好道:“兩位祖宗,你們一個了解理論,一個熟悉莊珈銘,就……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回H城。這裡并不安全,那天晚上如果我們來晚了……”
莊小槑半張臉被西瓜撐得鼓鼓的:“他能搞定那五個,這個你放心。”
蔣朔換了一口氣,繼續擔心道:“如果是你遇到呢?”
莊小槑翻了個白眼:“我根本不會受傷。他年紀大了,退步了。”
蔣朔:“……”
蔣朔:“還是太危險了。反正就是……”
莊小槑吃完第四盆水果了。
擦了擦嘴:“對了,鄭隼,你未婚妻是怎麼回事。那個女的是真要結婚還是假要結婚?哦,還有宋星瀾,這個不是你白月光嗎?”
鄭隼看齊歐。
齊歐偷偷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
鄭隼挑眉:“回去吧。”
“我還沒吃飽呢。”
“那你自己吃飽了再出來。”
莊小槑:“……”
……
莊珈銘回到家,自己房間隻有一個小台燈還亮着。
他站在床邊,鄭隼已經側着身子睡着了。
于是他安靜的看了很久。
晚上莊小槑發信息告訴他,鄭隼要回去同家裡抗争,不和那個傅如霜結婚,重新追回初戀宋星瀾。
莊珈銘把信息看了一會兒。
也就接受了。
原本鄭隼就不會在這裡住很久。
以後見不到了也沒有關系。
鄭隼陪伴過他,同他有過一段記憶。
這些記憶未來會代替鄭隼陪伴自己很久很久。
莊珈銘從來不是貪心的人。
等回到家,他已經調整好了。
鄭隼睡的很淺。
莊珈銘開衣櫃拿衣服,看到那袋一周前買的套子和潤滑劑。
他盯着看了會兒,拿出了自己的睡衣,去洗漱。
肩膀上的線前天就拆了。
那天的刀傷沒有刺得很深,他第二天就照常去上班做活。
等他再回來。
鄭隼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淡淡的看着他。
好像他就應該坐在那裡,每個天黑都會等莊珈銘回家。
“把你吵醒了。對不起,吹風機很吵。”莊珈銘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胸前一片,水滴從發尾流入鎖骨的深處,在白白的皮膚上留下水迹。
“你怎麼總喜歡道歉。”鄭隼得入神了,好一會兒才拍拍身邊大床。
另一半床的被子還很整齊。
莊珈銘去衣櫃裡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透明塑料小袋子,裝着紅色手環。
莊珈銘坐在被子的這一邊,把手環拿了出來。
有兩根。
是那種地攤上随處可見的,用紅色細繩子編出的五股繩,上面還有小銅錢和小元寶。一根編的醜兮兮,坑坑窪窪,還有一根就平坦圓潤很多。
“下午,謝謝你帶莊小槑去吃好吃的。”莊珈銘拿出紅繩子,把那個編得好看的繩子給了鄭隼。
“給我的回禮?”鄭隼把手環拿在手上,仔仔細細的看。
他笑起來的時候,莊珈銘會覺得好像外頭冰天雪地都是假象,他就在一個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