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珈銘收到鄭隼發來的信息。
是市中心鄭隼的公寓地址。
莊珈銘發了一個問号過去。
鄭隼開着車從玫瑰園往淺灣公寓,播了電話,莊珈銘很快就接了。
“……”莊珈銘并不習慣這樣的溝通,他沒有說話。
鄭隼非常的直接:“我家突然沒電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莊珈銘反映了一會兒:“你有用什麼大功率的電器嗎?”
“剛到家,沒有電。阿姨說白天都還好好的。”鄭隼的語氣裡帶上了一點焦急。
“着急嗎?”
“着急的,還有工作要做,筆記本電腦很快就要沒電了。”鄭隼編着瞎話,皺眉發現剛才走太急自己根本沒把筆記本電腦帶回家。
“那你等一會兒。我幫你聯系……”
“我不習慣陌生人來我家。”
“好。你能等半小時嗎?”
“可以。”
電話挂了。
鄭隼看了導航還要四十分鐘。油門踩得更深了。
莊珈銘到淺灣公寓,鄭隼給他開的門。
家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莊珈銘工作的時候安安靜靜。
鄭隼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一問三不知。
他不知道家裡的電路結構,不知道控制開關的位置,不知道物業的電話,也不知道自己一整個秘書辦公室的人此時此刻為什麼全部無法聯系。
莊珈銘對鄭隼有着缺乏常理的偏愛。
于是鄭隼的謊言一個都沒有被揭穿。
他隻是安靜打着手電筒去找房間裡的電路總控的位置,排查了一遍漏電保護裝置,判斷是廚房負荷跳閘。
莊珈銘沒用到五分鐘,把保護裝置複位,又排查了一遍電器。
告訴鄭隼:“已經可以了,之後告訴阿姨,走的時候把打開的電器正常關閉,你一個人在家裡不要同時開多個大功率電器就沒有問題。”
家裡恢複了燈光和暖氣,鄭隼安靜看着莊珈銘幫他把幾個電器的插座重新排列按好。
莊珈銘穿着淺色的居家服,專注的模樣很松弛,他好似在做一道特别簡單的數學題,很快就能給到正确的答案,并且自信自己的答案不會有錯。
他是曾經年級第一的莊珈銘。
莊珈銘說完就安靜了下來。他在等鄭隼的反應或者要求,或者别的什麼。
他習慣性的垂眸,他看到鄭隼今天西裝下襯衫下的手腕上,換了一塊長方形表盤,設計别緻的手表。手表皮質表帶的邊上,帶着他送給鄭隼的紅色手腕。
莊珈銘被這抹紅色吃驚到。
他沒有想到,鄭隼還戴着它。明明和那些昂貴的名表,一點也不搭。
莊珈銘擡頭去看鄭隼。
鄭隼正溫柔的看着他。
“吃過飯了嗎?”鄭隼問他。
“嗯。”
“現在餓了嗎?”
“不餓。”
鄭隼指了指廚房,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但是我餓了。”
莊珈銘坐在廚房的島台邊,看着鄭隼煮了湯,做了一碗意大利面。
莊珈銘一眼不發的看着。
沒有要幫忙,也沒有任何評論。
好在兩個人都挺自在。
一個偶爾回複幾個工作信息。
一個愣愣發着呆,時不時在鄭隼不經意的時候偷偷看他幾眼。
十幾分鐘後。
莊珈銘面前多了一碗濃香四溢的奶油蘑菇湯。
鄭隼端了一盤意大利面坐在他的面前,用着叉子優雅的吃飯。
“湯是阿姨白天炖好的,你嘗嘗味道。”
莊珈銘低頭喝湯。
“好喝。”
等莊珈銘一口一口把奶油蘑菇湯喝掉大半。
鄭隼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于是說:
“上次我做的面,你睡着了所以沒有告訴你,我家阿姨做飯很好吃,以後想吃可以來我家。”
莊珈銘的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但是他說的話能讓鄭隼窒息三秒鐘。
他說:“不用麻煩,我自己會做飯。”
給鄭隼整不會了。
他來之前已經吃過飯。
又吃了一頓,不過想同莊珈銘多相處一會兒。
從小金枝玉貴的鄭隼很少有這樣的挫折,身邊的人誰不是努力讓他順心的。
不過沒有關系。
其實這樣的莊珈銘也很可愛。
“前兩周一直都在出差,白天剛回來,之後的行程都排開了。”
鄭隼繼續解釋,為什麼莊珈銘回來那麼久了自己都沒有找過他。
很明顯莊珈銘聽的并不是這個意思。
“很久不用電器也會出現線路老化和錯位的情況。”
鄭隼:“……”
再換一個話題。
“今天莊小槑回家還好嗎?鄭天雲嘴角有傷口,不是很嚴重。”鄭隼挑一點能說的同莊珈銘說。
“咬得挺深的,止血花了點時間。”
"他們還未成年,我教育天雲了。"
"好。"
“所以你還好嗎?”
莊珈銘擡頭,沒有明白鄭隼這句問候問的是什麼。
廚房燈光融融,是暖暖的橘黃色。
已經到了春天,鄭隼家的暖氣開的很足。
身上也是暖暖的。
鄭隼的長手伸了過來,在莊珈銘的側臉輕輕捏了一捏,像是在逗一個小動物。
“沒有被吓到吧。”鄭隼朝他笑。
“沒有。”莊珈銘的睫毛抖了抖,微微垂下眸子:“他有分寸的。”
"嗯。"
鄭隼看到莊珈銘能吃能說話,安心了不少。
文叔說鮮血會刺激到莊珈銘。
還好這次沒事。
莊珈銘隻穿了一件春天的衛衣。
他擡手去碰自己臉頰邊上鄭隼摸過皮膚,手腕上的紅繩鮮亮刺眼。
鄭隼抓住莊珈銘的手,隔着島台,彎腰,低頭,親吻了莊珈銘的嘴角。
他不是鄭天雲。他沒用蠻力,他很輕柔珍惜。
“周末能來我家嗎?城北的玫瑰園,我爸媽和鄭天雲住在那裡。”鄭隼在莊珈銘的耳邊蠱惑。
“那邊電路也有問題嗎?”莊珈銘被親完,意識有點點懵。
鄭隼嘴角有一點點的抽搐。
——“他……也來,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