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珈銘遵醫囑喂病号飯的時候,眼睛被熱氣熏的紅紅的,睫毛長長的像一個小扇子,一下一下的很可愛。
“我的傷,是幫你擋的。”鄭隼舒服的側身躺着,身上輕快了不少,言語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戾氣。
“嗯。”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為此負責。”鄭隼用着商量的語氣。
“嗯。”莊珈銘的長睫毛揚起,眼睛濕潤又幹淨:“在你好之前,我來照顧你。”
鄭隼心想。這個人明明在和别人博弈的時候牙尖嘴利滿不在乎,頭腦清醒。
怎麼到自己面前就小心翼翼的那麼好騙。
還是李娥說的是對的,苦肉計,男人根本受不了。
于是傷員繼續站着道德優勢,繼續欺負内心愧疚的人。
”你先告訴我,如果我不帶你來淺灣,你現在想去做什麼。”
莊珈銘沉默了很久。
鄭隼知道他的答案挑挑眉,繼續故意的試探:“我是一個需求很高的病人。”
“……”
“需要随叫随到,要陪睡,還挑食,你最好哪裡都不要去,也不要走遠。”
"……"
"我恢複起來也很慢。"
“好。”
莊珈銘一副乖乖聽話任由鄭隼為所欲為的模樣。
“那你說,我的誤工費要怎麼算?”鄭隼不準備給莊珈銘一點心安的機會。
“……”
“我先記着,以後你看情況還,怎麼樣?”鄭隼等了好一會兒才笑。
“好。”
……
于是天亮了。
莊珈銘和衣躺在鄭隼的身邊,抓着他的手睡得很淺。
鄭隼讓他牽着。理由是“我動的時候你需要第一時間阻止我壓到傷口。”
鄭隼的每一句話都像命令。
莊珈銘隻會無條件的服從。
……
鄭隼的确是一個需求很高的病人。
鄭隼需要聽音樂
需要看新聞
需要處理公務
需要按摩
需要午睡
需要洗漱擦洗
需要開加濕器
需要上廁所
需要換藥
需要看晚霞
需要側着抱着人不睡覺純聊天
莊珈銘和鄭隼并不是第一次同居,在鲅魚圈的那一周他們早就足夠了解彼此的作息和個人喜好。莊珈銘并不覺得鄭隼需求很高,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樂此不疲的陪伴着鄭隼,想盡一切辦法讓喜歡的人更舒适一點點。
每天早上十點,齊歐的團隊會烏泱泱的來一群人和儀器,會在三十分鐘後烏泱泱的消失不見。
莊珈銘記得鄭隼以前家裡冰箱裡會有阿姨做好的飯菜。但是現在阿姨每天神出鬼沒,她并不做飯,隻買來醫生囑咐的病人食譜的食材,打掃好衛生就安靜的離開。
莊珈銘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鄭隼沒有再發過燒。
鄭隼很快可以仰頭睡覺不再難受。
鄭隼可以一個下午在書房處理公務。
鄭隼可以支着腦袋坐在廚房島台之前莊珈銘座過的位置,看着他做一日三餐。
鄭隼喜歡和他說話問他很多很多的問題。
莊珈銘就一邊給鄭隼準備的錫蘭紅茶裡點進濃濃的牛奶,讓他看到蝴蝶一樣的奶花在紅茶表面展開的美景,一個一個慢慢的回。
“我喜歡綠色。”
“最喜歡吃的水果是橘子。”
"喜歡春天,因為冬天太冷。"
“喜歡做飯,但是不喜歡打掃廚房。”
莊珈銘會邊說這些,邊找來鄭隼家的溫茶爐,點上蠟燭,把吃剩的橘子皮放在烤網上面烤上幾分鐘,讓淺灣的公寓裡滿滿的變成溫暖的橘子皮焦香味。
鄭隼喜歡這個味道,于是拉着他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看了一下午的書,莊珈銘會窩在他的懷裡聞着橘子的味道,補瞌睡。
……
也有很多時候,鄭隼的問題,莊珈銘回答不出來。
他就安靜的不說話,隻忙手上的活。
但是鄭隼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莊珈銘會有一種錯覺。
好像鄭隼在吃醋。
在吃自己的醋。
很酸很酸的那種。
鄭隼會問他,那天如果常喆要求,他會不會真的和他做那事。
莊珈銘紅着耳根搖頭。
鄭隼挑眉,一臉的不相信。
故意問:“那我呢。是我,你願意嗎?”
莊珈銘點頭。
鄭隼還是那樣的看着他。他問莊珈銘要怎麼證明。
莊珈銘抽了紙巾在一個角上折了一個三角形,然後對折,扭轉,然後把全部的紙巾扭起來變成玫瑰花的樣子送給鄭隼。
鄭隼很高興的收下,但是還是問莊珈銘要證明,于是莊珈銘隻好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
最後面紅耳赤的被鄭隼擦幹淨臉,在眼角輕輕的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