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眼鏡男淡淡地喊到,同時舉起了手中号碼牌,他是替一旁的老闆舉牌。
“哦!蔣先生為了自己的字畫出價到五十萬,還有沒有人要繼續加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夏總覺得那花白頭發的老頭在轉頭看她,那眼神裡全是不屑。
仿佛在說:“你也配?”
季夏攥緊了号碼牌,渾身顫抖,她正要舉牌加價,秦時玉卻突然按下了她的手。
她就是季夏的鎮定劑,隻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一隻躁動不安的野狼歸于平靜,那一雙似貓似狐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
隻瞧秦時玉一手壓着她,一手舉牌:“六十萬。”
六十萬對于秦時玉或者蔣啟明來說都不算什麼,不...對于座下很多人來說都不算什麼。
内場沒有媒體,這群僞君子肆無忌憚地發洩惡意,讓人喘不過氣,好在秦時玉還在。
她們之間明明在鬧矛盾,但秦時玉還能像沒發生過一樣,毛毯...解圍...甚至還親自幫她抉擇合适的導演。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就連鋪天蓋地的“陸季風CP”她也沒過問一句。
季夏以為自己看透她僞善,就能看懂她這個人,但實際上她的道行太淺,根本看不透秦時玉。
“六十萬一次。”
“六十萬兩次。”
“六十萬三次。”
碰!一錘落下,拍賣師宣布秦時玉拍下這幅書畫,空白支票很快遞了上來,她利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和秦時玉平時的藝術簽不同,可以看出來她的書法很好。
季夏覺得那字迹眼熟,可短短三個字看不出什麼,更何況是一閃而過。
秦時玉擡起頭和第一排的蔣啟明點頭示意,很明顯,蔣啟明賣了她一個人情。
“為什麼不讓我拍?”季夏質問她。
“因為我想送給你啊。”
“無功不受祿,六十萬的東西你送但我不好意思拿。”
好在季夏早就放棄“霸道總裁追求法”,不然現在早就難受死了。
“那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
“我現在就可以還給你。”
都在圈子裡混,季夏手裡有多少錢,秦時玉心裡清楚。
除去與公司分成,除去稅務,一部戲到她手裡的錢又能有多少,六十萬絕對是有的,但是她不想讓季夏花這個錢。
“慢慢還,我又不收你利息。”
季夏垂下頭:“不要...而且這破畫根本就不值這麼多,他們分明是要耍我!”
秦時玉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幫我照顧一下ACE吧。”
“不是有阿姨在?”
“阿姨春節也要回老家的呀。”她撒嬌地說,話尾還有幾分上海音調。
季夏掩唇:“那你不在家?”
“出國,要進組,雖然隻是個客串,但畢竟是動作戲,我要提前進組訓練。”
季夏哦了聲:“我會幫你照顧ACE。”
“謝謝。”秦時玉笑着看她。
季夏又抿了口果汁,掩蓋自己的心虛。
“再要一杯吧。”秦時玉說:“你杯子空掉了。”
季夏:......
晚宴進入到後半段,不少人表現出了疲憊,他們在底下交談,極少有人在意台上正在進行的拍賣。
季夏挑了兩件拍下,共花了二十五萬。
這一次是為了給秦時玉面子,沒人出來搗亂。
“我去接個電話,你在這坐着。”
季夏:“為什麼聽起來像是在交代孩子?”
“你不就是個孩子?”秦時玉笑着起身,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往宴會廳外走。
坐在靠後的位置,唯一的好處就是方便跑。
果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無聊卻不能玩手機。
“你是小季?”
季夏看清來人的臉,緩緩起身:“聶導,好久不見。”
聶雲看向秦時玉離開的方向,發出感歎:“原來你們關系這麼好?”
“您哪裡看出來我們關系好的?”
“那幅畫一看就是你想要,她拍下是為了送你吧?”
“我本來要加價,是她打亂了我的思考。”
聶雲咂舌:“我還以為她是為了向你道歉,特地拍下送你。”
季夏愣住:“您這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給我道歉?”
“嗯?你不知道嗎?當年我們沒能簽成合同,就是因為她要塞人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