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很喜歡靠近秦時玉,喜歡聞她身上的味道,如果不是怕被當成變态,她很想把臉埋進秦時玉的頭發裡...頸窩...胸前...狠狠地聞。
她這麼想着,但也隻敢靠秦時玉的肩,把額頭抵在她的肩頭。
旗袍的料子很滑,她素顔來的,不用擔心弄髒服裝。
“如果我真是鬼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無時無刻跟在你身邊。”
“季夏。”秦時玉嚴肅地叫她的名字:“你要做人,活着的人!”
季夏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認真,愣愣的點頭:“我知道。”
攸地安靜了兩分鐘。
“你恨我嗎?” 秦時玉突然開口。
她逃避,是因為她習慣了被季夏依賴,習慣身邊有這個人,她害怕把話說開後她就不在自己身邊了,就像當時在巴黎那樣,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靠近這個人。
季夏脾氣倔,一旦她讨厭一個人,這輩子就不會再有交集。
“原來隻有這個,我還以為你更在意的是拒絕了我的告白。”
“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秦時玉會說出這句話,季夏早有準備。
可即便有了準備,她還是會失望。
“嗯,我知道,我也沒有打算現在就和你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
秦時玉覺得和她有了代溝。
“我有心理疾病。”季夏坦白,擔心看見秦時玉讨厭自己的表情,她又低下了頭,抵着秦時玉的肩膀。
“高中…不,或者更早以前,我的心裡就出現了問題,大學之後我才開始了自救…我會傷害身邊的人…不受控制的去傷害她們。”
秦時玉倒吸了一口氣,她還沒做好準備去傾聽季夏的痛苦。
“就連江柚也被我傷害過,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發現了不對,所以我去找了醫生,我以為我好了…可遇見你之後我發現了别的問題,我不知道是怎麼了,所以我現在要去弄明白這些。”
“季夏…”
“所以我不恨你,那部劇我已經釋懷了,更何況你把那幅字畫送給我了不是嗎?”
秦時玉心疼的摸向她的臉頰:“如果我能和你同齡,能和你在一所學校就好了。我一定會幫你,會救你。”
而不是讓你掙紮自救。
很痛苦吧。
抑郁症能殺死一個人。
秦時玉演過抑郁症患者,那段時間出不了戲,每天都活在痛苦掙紮中。
秦時玉隻知道季夏在離開上海,再到回到上海的這段日子裡過的很不好,但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季硯溪知道的也隻有那麼多。
季夏搖頭:“你救不了我。現在就夠了…現在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我和你說這麼多也不是想被同情,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未來我不再靠近你,不是讨厭你,也不是恨你,是我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去愛你。”
季夏平淡的說出這些,反而是秦時玉濕潤了眼眶。
如果季夏現在和她再表白一次,她一定會抛下所有答應她。
季夏突然起身,吓了秦時玉一跳,眼眶中含着的淚吧嗒掉到了手臂上。
“原來當初發郵件說要補償我的,是你?”
注意到秦時玉哭了,她以為是自己吓到她,連忙問:“你…你沒事吧?”
她從随身的小挎包裡拿出紙巾,輕輕地沾去秦時玉眼睛裡的淚,她小心翼翼,生怕蹭花了秦時玉的戲妝。
“你千萬不要有負擔啊!我和你說這些真的不是…”
咚
秦時玉抱住季夏,滾燙的皮膚透過衣服布料,緊緊貼着對方。
“你真的很煩人!”
“啊?”
秦時玉的聲音夾雜着哭腔,季夏後知後覺,衣領被打濕了。
“就算是我有錯在先,你也不能隻回一個滾字啊…你知不知道那幾天我是怎麼過的!我真的很自責啊。”
“抱歉。”
“你對不起什麼?”
季夏逗她:“如果你當時附件傳一張自拍,我說不定就會回一個沒關系。”
“你!”
秦時玉被她逗笑,但妝已經花了,需要重新補妝。
“秦姐,場務那邊催促我們,該……”
谷雨推開門,看見兩人濃情蜜意的抱在一起,感覺下一步就要……
“你們…你們你們!”
谷雨氣的說不出來話,三兩步走進房間,回身鎖門。
“秦姐!”她喊了聲,把兩個人硬生生拉開:“注意影響!這不是你們的大床房。”
“你想什麼呢?”季夏怼她:“心是黃的,看什麼都黃。”
秦時玉拍了拍谷雨,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打算帶季夏出去逛逛,總把她關在房間裡也不是事。”
谷雨不明白:“帶出去?瘋啦!”
“所以還得麻煩你。”
當時谷雨還不懂,直到十分鐘後,季夏穿着谷雨的衣服,全副武裝地走出房間時,谷雨才真正明白。
小醜,她是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