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那隻死亡天使則微微揚起隻有雙手的頭部,鲨齒般的刀芒被熊熊藍焰簇擁着,自它正上方降落!
“呼啦——”
藍焰化作兩份,自嵌入怪物體内的刀鋒兩側洶湧升起,黑色羽毛紛飛起來。
刀鋒自正中央劈開了死亡天使的頭部,切開了一半的眼珠,黏膩的咕叽聲在血肉與刀鋒交融之處響起。
沈平瀾立即感覺到在目标的身體内,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阻礙刀鋒的繼續進入。
他橫持刀柄,将被鋸齒咬住的怪物猛地拽到自己前方。
另一頭死亡天使展開羽翼急速沖來,與自己的同伴撞了個滿懷。
同一時刻,數道充滿威脅性的射線自身後射來。
最後關頭他猛然從怪物體内拔出刀刃,旋身架刀,藍火自刀刃上迸發,将三道死亡射線盡數擋下。
似是意識到普通的攻擊對于這個人類目标并無多大作用,繼續拖延下去甚至可能導緻自己被斬殺,五位天使忽而齊齊向後飄忽退去。
一對對純黑羽翼再度在身前交錯攏起,遮住了其奇異的身軀。
羽毛沙沙抖動起來,之前聽到的那陣清澈、純粹而怪異的歌聲再度從羽翼之間傳出:
“啊啊~啊?——”
随着歌聲傳來,沈平瀾神色微變。
在五重混響的歌聲中,微妙的眩暈感襲上腦海,一時間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黑色霧氣眨眼間遍布肉眼可見的所有世界。
困,渴望……睡眠……
……不對!
神智僅僅是恍惚了一個極為短暫的片刻,他就驚醒過來。
而此時,他渾身上下已經遍布裂痕,就好似即将粉身碎骨的瓷器。
他立即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全面主觀的控制,強行控制血液不從裂痕中流出。
這是某種規則性的緻死能力——不,更準确的說法是,一種獨特的強侵染性能力。
隻要聽到歌聲,死亡就會瞬間降臨,從裡到外摧毀聽到歌聲者的全部。
這一能力的源頭顯然就是被人類社會稱為【死災之天馬】的那位異類【泣亡天使】。
當它哭泣時……死災便會降臨,任何受到其聲音鎖定的生命,都無法幸免。
根據自己看到的資料,如果是泣亡天使親臨,沈平瀾自以為憑借自己如今的實力是無法抵擋的。
……但他眼前的并非泣亡天使本尊,借用那頭神秘異類的話來說——不過是亵渎本尊的仿造品。
所以……可以抵禦!
他握緊刀柄,在黑霧的彙聚中俯下身,一絲絲微小的青筋自額角、手臂等處迸發,整個人宛若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轟——!”
下一刻,一層藍焰光膜自鋸齒長刀蔓延至他身上,沒入□□,在他身上镌刻出蜿蜒的墨藍紋路。
空中蕩起足足五圈氣爆,他瞬間從原地沖出,下一刻再出現就已經在一頭死亡天使的背後——
“前面就是白鴿教會的‘巢穴’……嗎?”
柳易望着前方那塊寫着“連禾堂”的氣派牌匾,低聲道。
在他四周,地上癱軟着密密麻麻的屍體,一眼望去,好似某種立體的密集的畫卷。
這些不是他做的,而是走在他前面的哥哥做的。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些屍體有的好似被大火燒過,有的呈現出溺屍的蒼白浮腫狀,更有七零八落好似經受車裂之刑的、渾身殘缺似是被野獸啃噬過的……
泣亡天使,為死亡哭泣的天使,其存在本身,單單隻是行走而過就會給周遭招來各種形式的災難。
某種意義上,哥哥所“哭泣”的并非單純的死亡,而是他招緻的災難進而導緻的死亡。
往往隻有在展翼飛行之時,他才會直接令觀察者死去。
從目前的情況看起來,白鴿教會僅僅是借用了關于“死亡”的那一部分,柳易沒有看到與災難相關的部分。
——要說災難,這個怪異本身反而才代表了一場火災。
這樣看來……難道白鴿教會所擁有的關于哥哥的事物……與哥哥的羽翼有關嗎?
柳易沉思着,馬蹄越過橫七豎八、死狀猙獰的屍體們,向再沒有遮攔的連禾堂總部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