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華部長的那些高清抗污染攝像頭以及尖端探測裝備,我已經收到了足夠多、足夠詳細的有關【異類:自在珊瑚】的資料,可以對其作出分析。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準确率經評估在85%以上——
首先,是自在珊瑚最大的弱點,應當是它的大腦器官。它對身體所有部位的控制,對于外來信息的收集與做出針對性生物改造的舉動,都由一個強大的思維器官來調度。失去這個思維器官,它将無法控制血肉的變形、拟态與基因改變。簡而言之,想要殺死自在珊瑚,就必須破壞它的大腦不可。”
戴晟聞言張了張嘴,但暗洞未蔔先知一般用輕快的聲音回答了前者心中的疑問:
“我知道你們一定在疑問,那麼重要的大腦,一定會被自在珊瑚保管在體内重重保護之下,很難突圍到那裡對不對?不要着急,這就要引出我要說的第二點。
想要接近它的大腦,就要先破壞它身體最下方的部分!”
戴晟終于找到機會插嘴道:“那個長得像裙褶的部分?為什麼?對了,是因為那是它的移動器官吧!隻要擊破那裡,那坨巨大的玩意兒就會沉到海底了!”
“可它本來就是從海裡而來的呀,就算失去一部分移動能力,對于那種可以任意操控血肉變形的異類而言也沒什麼影響吧。”随即暗洞的輕笑打破了戴晟自信的推理。
戴晟撇着嘴垂下腦袋的時候,暗洞繼續輕快道:“選擇那裡作為擊破點,是因為——你們還記得污染最先是從它的哪個部位開始蔓延的嗎?”
沈平瀾沉聲道:“就是從它的下半部分開始的,所以那裡是它最先受到污染的部位,也是它儲存污染的部分!隻要率先摧毀那裡,就可破壞它的污染儲備。而由于它已經被深度污染,自身力量早已與污染聯系在一起,破壞了污染相當于破壞了它的力量,之後便可趁機攻入它内部,找出并毀滅那顆大腦。”
手機對面傳來暗洞笑意盈盈的聲音:“對了,果然還得是平瀾才能跟上我的節奏啊。”
在戴晟“喂你在變相罵我對不對”的吵嚷中,這個年輕有為的分析師繼續保持着快速卻又不顯急促的節奏:“還有最後一點,那就是如何……逼近自在珊瑚了。它藏在重重受它控制的怪物與觸手之後,但也不是沒有快速接近它的方法。”
“滴滴”兩聲,沈平瀾的手機上顯示出一張沿海地區的俯瞰地圖,從他所在的海牙鎮到海邊代表自在珊瑚的紅點,兩者中間由一個又一個散布各處的藍點,連接成了一張璀璨星圖。
“普通的怪物控制,還有它自身觸手針對諸位的形變或許可以遠程控制,但想要不斷傳輸讓屬下重生甚至增殖的力量,傳遞濃郁的污染,必然需要一個個‘節點’作為中轉與調控的中樞,地圖上這些點就是我分析出來的,承載的力量與計算量最大的十幾個節點。
破壞它們,即可快速靜默周邊一大片區域的怪物控制。平瀾,帶領你的屬下,選擇你們的戰術,快速清理出一條通往大海的道路吧。”
“轟隆隆……”
在暗洞說到後半段時,教堂已經隐隐震顫起來。山呼海嘯般的震顫自遠方沿着大地一路沖刺過來,愈發急促的鼓點是對獵人的征召與催促。
怪物正在逼近。
沈平瀾大步在教堂裡走着,身後是來來往往忙碌起來的獵人。一面聽着暗洞最後一段說明,他一面有條不紊地用手勢指示各個獵人來到特定的點位待命。
“你還好嗎?”路過幾個坐在角落裡的獵人時,他聽到了低低的對話聲。
目光不由瞥去,一個半人半獸的獵人映入眼簾。
他的同伴擔憂地半蹲在他身邊,伸手想要觸碰對方,卻又在還沒脫離半狂化的獵人的嘶吼掙紮中收回。
三個獵人得到指令,步履稍有些一瘸一拐地自沈平瀾視野中橫穿而過,被傷口染紅的衣物如一條深紅綢帶,遮蔽了男人的視野一瞬。
視野中再度出現那個沒有脫離狂化的獵人時,一道新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附近。
——柳易。
或者說,柳易制造出來的、作為人類助理的幻影。
沈平瀾腳步微頓,面上不帶一絲波瀾,注視着青年背對自己半蹲下來,手掌輕輕按在那個獵人身上。
纖長的手指放在狂化獵人長滿墨綠鱗片的額頭上,在對比之下白皙到近乎透明的地步。
神志不清不允許任何同伴接近的獵人,對青年的觸碰卻毫無抵觸,甚至主動往上仰了仰頭去夠青年的手指。在被手指輕輕撫摸幾下後,獵人的神色漸漸放松下來,半阖上雙眼,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安眠。
獵人的同伴睜大眼睛,看嘴型是在對青年道謝。
“你要把海牙鎮的教堂建築變成應對怪物潮的堡壘嗎?不錯的想法。”從手機裡傳出暗洞的聲音,拉回了沈平瀾的注意力。
“我查過海牙鎮的資料,那座教堂設計複雜,外牆堅固,有許多天然的遠程狙擊點,隻要稍事修改,也可成為近戰中抵禦怪物的堡壘。”
沈平瀾低低地“嗯”了一聲。
怪物在增多,但獵人也完成了休整與複盤。圍繞這座教堂,沈平瀾已然計劃好了一套阻止怪物步伐的方案。
再接上暗洞的計劃,就可主動對自在珊瑚發起進攻!
暗洞的興緻似乎很高昂,“查閱了海牙鎮曆史之後,我還發現一些有趣的蛛絲馬迹……平瀾,你好好搜索一下這座教堂,說不定會有一些有意思的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