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聽罷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哪吒并沒有得知事情的真相,但他還是正色道:“哪吒,口下留德。”
哪吒揚起嘴角,笑道:“聽你的。”
敖丙感覺今天的哪吒說不出的奇怪。
當日夜裡,趁着敖丙睡着,哪吒蹑手蹑腳地走向馬廄,用力推了飛天豬幾下,命令道:“快快快,今天沒看完的那段,趕緊再給我看一遍!”
飛天豬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哪吒吵醒,聽到哪吒的話之後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而後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哪吒見狀趕緊踢了飛天豬兩腳,催促道:“不許睡,”而後從地上拿了兩根草料,想要故技重施。飛天豬無奈睜開眼,用耳朵一把奪過哪吒手中的草,自己掏了掏鼻孔,而後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哪吒看到了那日敖丙倒地後的場景。
他聽到了敖丙擲地有聲的那句:“我既選了與他一道,即使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也絕不後悔!”
哪吒感覺到身軀一震,仿佛有什麼力量狠狠地擊穿了他的魂魄,他先是感到一陣眩暈,而後感到心上傳來一陣被撕裂般的痛楚,就如沖破穿心咒時一般的錐心刺骨。
于此同時,周圍的霧氣散去,幻境消散,是飛天豬又進入了夢鄉。
哪吒沒有再叫醒飛天豬,而是緊緊捂住胸口,發現自己心跳得厲害。他呆愣了許久,直到心跳減緩,才漸漸恢複了意識。
敖丙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生命也好,自尊也好,他都願意為自己舍掉,可是自己又為他做過什麼?
他的心中苦澀,眼角漸漸濕潤,擡手去擋,淚水卻噴湧而出,他隻得放下手,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滾滾而下。
等到眼前的水光漸漸消散,哪吒再次摸向自己的胸口,感到這裡熱得發燙,此時心上所覆的龍鱗也因為這悸動而有所感應,發出了強烈的共鳴。
感受到共鳴的哪吒微微瞪大雙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其實早就被這片龍鱗占據了。
從始至終,自己隻有一個朋友,隻有一個摯友,隻有一個知己,隻有一個他。
原來這一顆心,早已有了歸處。
從此以後,碧落黃泉,再不會有第二人。
他擡起頭,抹去眼中殘留的淚水,望向布滿星辰的夜空,突然露出釋懷的笑容,“敖丙,我這輩子認定你了,即便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也絕不放手。”
第二天敖丙醒來後沒看見哪吒,立刻起身查看情況,卻見哪吒鋪了一把稻草,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敖丙忙下床拍了拍哪吒,不解地詢問道:“你怎麼睡地上了?”
哪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含混不清地回答道:“嗯,我怕我睡得不老實……”
敖丙失笑道:“你怎麼突然在意這些了?”
哪吒努力睜大了自己紅腫的眼睛,這才勉強看清敖丙的臉,他忍不住拿手掐了一把,壞笑道:“男人的事情,跟你這個小孩說不明白。”
敖丙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忘了,伯邑考兄長說過,我是你的……長輩。”
哪吒的笑容僵了僵,最後松開手,身子一癱,倚在草堆上,頂着兩個大黑眼圈,一臉無賴相地說道:“反正我不承認。”
崇侯虎不日趕到了崇城,看見了一臉苦相的兒子,不等父子二人互訴衷腸,就被埋伏好的親弟弟崇黑虎給一窩端了。随後父子二人被五花大綁地抓進了周營。至此,攻打崇城一役終于取得了勝利。
在清點戰俘名冊的時候,敖丙發現人數上有些出入,而那些已經戰死的士兵也無人知曉被掩埋在何處。
敖丙想起北伯侯府内的密室,想要再次進入時,卻發現池塘之下的密道已經被填平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讓敖丙感到十分憂慮。
敖丙無奈之下打算先去找哪吒商議,卻發現哪吒對着一塊絲綢若有所思。他在身後叫了一聲,哪吒似乎受了一驚,慌亂地将絲綢塞入懷中。
“哪吒,怎麼了?”敖丙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哪吒解釋道:“一塊手帕,留着以後用。”
敖丙不欲再追問,而是将發現的情況告知了哪吒。
“難道這兩個家夥還藏了一部分人想要埋伏?”哪吒思索道:“不過就算是他們的人都埋伏起來,恐怕也不是咱們的對手啊。”
敖丙點頭道:“我隻怕這件事另有隐情,萬一……”
哪吒突然伸出手撫平了敖丙緊皺的眉頭,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你别發愁。”
敖丙看着突然變得極其溫柔的哪吒,有些不适應,想起昨日被他看見了之前向師父求情的場景,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他再次向哪吒強調道:“哪吒,你不用這樣,都過去了。”
哪吒聽了這話明顯愣了愣,“什麼過去了?”
敖丙發覺是自己自作多情,耳垂一紅,别過臉解釋道:“沒事,我是說,仗打完了,咱們也該回西岐了。”
“你說,咱們這算立功了還是沒立功啊?”
“無愧于心就好。”
就在這時,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二位,好久不見,想知道伯邑考的鬼魂在哪嗎?跟我做個交易如何?”
二人同時擡頭,發現此人紅發紅須,看上去比頭頂上的烈日還要熾熱幾分。
不等敖丙開口,哪吒先怒聲罵道:“羅宣,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完呢!你趕緊給小爺滾下來!”
碎碎念:李大藕你居然還知道看回放,真是活該你命裡有老婆(? ̄? ??  ̄??)
以後就能看見拼命開屏想要吸引老婆注意力的藕,以及一心撲在事業上,完全搞不清狀況的餅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