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剛剛那個就是邵蘇吧？”

“嗯，怎麼了？”

“當時剛開學那會兒是不是還有人争你倆誰是校草來着的？”陸柯酩繼續，“他好像挺火的，不過這幾天尤為火。”

他轉過身看穆時：“聽說了嗎？”

穆時垂着眼，沒什麼表情。

“昨日校網裡不是有人錘他麼，說什麼找了小三，渣了其他人，”想起剛剛靠在窗台上的人，“别說，還真長了副渣男臉。”

穆時從後頭踢了他一腳，“别貧，你怎麼确定？”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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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什麼啥，中午去食堂吃飯。”邵蘇撐着腦袋。

李卓然正低頭玩手機，“艹嘞，這射手不參團跑去自己打藍，真他大爺的慫貨一個。”又分了點神道，“今兒不回宿舍睡午覺了？”

被吵得不行，邵蘇支着腿狠狠杵了下身旁的人，“少逼逼。”

“餓了。”

“早上都說給你一個肉包了。”

邵蘇頭也不轉，“玩你的遊戲去。”

李卓然自覺将手機聲音減小，嘴皮子繼續溜：“邵哥，你這時候在食堂露面不好吧？你清楚這種身處漩渦中心的感覺嗎……”

緊接着，腳上被狠狠踩了一腳，他痛得直接往後一仰，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聲。

“雖然我平日裡對于你們态度很寬容，但也用不着這麼激動吧，李同學？”

李卓然讪笑兩聲，壓低了身子轉頭對着邵蘇呲牙咧嘴。

隻旁邊人一個眼神，李卓然委屈轉回去。

嘤，惹不起。

終于挨到下課，邵蘇起身時李卓然還趴在桌上耍潑。

“三秒鐘，你再不起身，我就把你穿着三天沒洗的襪子事情說出去。”邵蘇将課桌上兩人的書收進包裡。

“靠，你不講人情！不講道理！”李卓然起身就往外走。

邵蘇臉上帶着笑意，單肩挎着包，“唧唧歪歪費個勁兒。”

中午人本就多，他們被堵了好半天才下一層樓。好不容易回歸平地，陽光正盛，邵蘇有氣無力靠在李卓然身上。

走了約莫幾分鐘，李卓然一雙眼來回瞟，“邵哥……”

“快放。”邵蘇語氣不太好。

“我怎麼覺得這些人都在看我啊？”

太陽半邊天，照得人昏昏欲睡，“嗯，被你這獨一無二的氣質給吸引了。”

“是吧，我就說總有一天會有人欣賞我的魅力。”

邵蘇餓得心跳加速，這會兒在想中午吃什麼，是吃雜醬面呢，還是鹵肉飯？

“你中午吃面吧。”

“卧槽，蘇渣男，你又火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邵蘇眼睛一眯，“說什麼？”

李卓然還看着手機，慌忙往他前一湊，“你看啊。”

邵蘇停下腳步，接過手機離近看，是校園論壇上匿名消息——

【誰還不知道外語系邵蘇不僅是渣男還是基佬的？】

【小道消息，這人在大一時就又騙又哄把人搞到手，處成對象後，轉頭就冷暴力。在大二時不滿足竟又打起了男生的主意，每天都跟在人後頭噓寒問暖叫人寶貝。就這種人一天天還有女的跟在身後說長得帥，真吐了。】

下面配了幾張聊天圖片。

邵蘇點開放大一看，這聊天記錄還有自己的側面照。

他興緻缺缺将手機扔給李卓然，“你中午吃雜醬面。”

“啊？”李卓然被他帶偏，“為啥啊，我想吃麻辣燙。”

“不行，我想吃。”

李卓然搖搖頭，“不是，邵哥，你是惹着人了？不對，你哪一天沒惹，這人哪來的情況這麼說你，我怎麼不知道啊？”

人們并不在乎是非對錯，也并不想要一個真實。處于漩渦中心的人隻要一個黑點，便會有無數趨之若鹜。

謠言不會止于此。

“邵哥，你說句話啊，怎麼又從渣男變成gay了？”李卓然跟在後頭。

邵蘇停下腳步，也不管身邊多少人在看他，朝着李卓然招手。

李卓然屁颠跑過去。

“我決定，你中午再加一個肥牛飯吧。”

…

“這肥牛飯好吃麼？”陸柯酩一臉嚴肅雙手環在前面。

穆時把手機收回兜，瞥了眼前頭長長的隊伍，“應該不錯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好的粵軒樓不吃，跑來排隊……”頭一轉，本來在後面的人轉了身子準備擡腳，“你這是幹嘛呢？”

“咱倆并列别人會覺得是插隊。”穆時一本正經。

陸柯酩：“？”

“聽到沒啊，雜醬面肥牛飯鹵肉飯，缺一不可啊。”邵蘇走在前頭對身後李卓然道。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李卓然問。

“不，我隻是給我想吃的東西一個家而已。”邵蘇看着前頭排着長長的隊伍，在最後站定，繼續道：“對于你這種每天吃肉包的人當然不會理解。”

“其實我還想吃麻辣燙，你剛不是說要吃嗎，要不你再去點一份吧，多加醋辣椒油麻油不要蒜要香菜。”

“算了，好像太多了。李卓然，你說那論壇上的人是不是都有病，什麼都搞不清楚就唧唧歪歪在下頭附和。還有，就那一張照片能錘個啥，都沒有我昨天收到的那張照片好看。”

邵蘇嘴裡說個不停，餘光察覺側方有人一直盯着，他嘴唇抿緊，“看啥，沒見過帥哥？”

他歎了聲氣，身子都矮了一點，啧了一聲，胳膊往後杵，“你聽沒聽到我說話啊？我長得不帥？”

後頭還是沒聲音。

胳膊接觸到衣服的那一刻，邵蘇皺眉，李卓然今天不是穿的牛仔衣嗎？怎麼抵上去那麼軟啊？

隔着衣服，仿佛能感受到後頭人的溫度。

邵蘇轉頭，入目便是黑色，視線不禁往上。

“聽到了。帥的。”聲音響起，如春風又如冰雪掠過。

邵蘇眨眼，看清了來人，他張了張嘴。

“是吧，那你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