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從審訊室被送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份承諾書，簽署内容要求他上交所有所持武器等待審核——如果葉朗今天不是因為手生導緻子彈側滑，說不定醫療部會鬧出人命來，還是一屍兩命的那種。

因為身份原因，白一楓不能跟在方煦身邊，隻能在隔了一層防彈玻璃的走廊上，和蒙多一起等待着方煦出來。

“葉朗會被怎麼樣？”白一楓沉聲道，蒙多手上一如既往在記錄着複雜的數據，自從從方煦口中得知蒙多并不是敵人之後，白一楓也和這位頂頭上司熟悉了不少。

聽見他的問題，蒙多手中的筆也沒停下，頭也不擡道：“根據星際和平法第二章第六十一條第三小節，蓄意謀殺未遂的公民，将會被送往監獄接受為時三年到五年的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

“并非是字面上的勞動改造。”蒙多終于收起了他的筆，擡頭看了一眼正在面無表情向方陽宣讀保證宣詞的方煦，金發Alpha身上還是常服，但在履行他的職責時，沒人會在意他穿了什麼，“監獄并不在帝星，在赫斯科。”

白一楓蹙眉：“赫斯科在哪裡？”

蒙多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無奈道：“白先生，在你之前我并不相信有人會失憶到把一切生活常識都忘記……”

“我沒有忘記生活常識。”白一楓強調道，蒙多點頭附和道：“的确，你依然記得怎麼呼吸。”

白一楓：“……”

明明在威爾面前，蒙多還是個偶爾嚴肅偶爾和善的老父親，怎麼到了自己面前，就變得這麼毒舌了？

“赫斯科坐落在帝星西北方的一顆星球上，那裡沒有任何事物，隻有犯人和獄警。”蒙多耐心解釋道，“以及土豆。”

白一楓明白了，原來葉朗會被送去西伯利亞種土豆：“隻是這些？”

“對于Omega而言，已經足夠了。”蒙多意味深長道，他沒有告訴白一楓，赫斯科除了這些，還有無邊無際的冰雪，“當然也有例外，如果大校的哥哥想要救他這位未婚妻，也是非常簡單的，不過看樣子，他不這麼打算。”

蒙多說着舉起手指向玻璃後面，白一楓擡頭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葉朗正被兩個兵哥押送着從另一條走廊走來，方陽和他對上了目光，想說什麼又被方煦拉了回去。

葉朗求助地看向方陽，他的嘴被戴上了隔絕聲音的口罩，後者在聽完弟弟的話之後，雖然有些不甘，但也還是沒有上前，隻能眼睜睜看着葉朗被帶走。

“蓄意謀殺不是小罪。”蒙多丢下這麼一句話便閉上了嘴，低頭繼續研究他的數據，白一楓也不打擾他，靜靜等待着方煦出來，沒兩分鐘，方煦是出來了，隻不過身後還跟了個方陽。

蒙多百忙之中擡頭對方陽笑笑：“方先生，午安。”

方陽沒理會他，他現在煩躁得不行，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先不管媒體會怎麼添油加醋，光是“方家掌權人未婚妻涉謀殺罪被捕”就已經夠他在爺爺那裡喝一壺了。

“大哥，這件事你不能插手。”方煦強調道，“這件事發生在外面的話，還有挽回的餘地，但這裡是軍部，葉朗用的是你的身份牌，拿的是你的配槍，差點殺了的也是你的情..人，你一旦插手，不光是你，就連爺爺也會受到牽連。”

“……我知道。”方陽抹了把臉，對弟弟保證道，“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公平對待，也會接受批評和懲罰。”

“沒有什麼懲罰，隻是要審查家裡的武器而已。”方煦拍拍他的肩膀，放緩聲音道，“隻要搞清楚你對葉朗帶槍來這裡這件事并不知情，就不會有懲罰。”

方陽疲憊地點點頭：“對了小煦，晚上回來吃飯吧，我讓路易買了你喜歡吃的……”

“大哥，抱歉。”方煦輕聲道，“我晚上要去出任務。”

方陽愣了愣：“是嗎？那……一路小心。”

“方先生現在要回去嗎？”蒙多突然插嘴道，“如果不着急的話，請和我來一趟醫療部吧，麥瑟爾部長正在參加加入戰鬥醫療部的考試，我得帶你去看看宋業。”

白一楓側過臉擋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如果不是知情..人，聽見蒙多這麼一番話還得迷惑半天。

“他怎麼了？”方陽顯然已經沒有耐心再去想别的事情，揉着額頭道，蒙多笑道：“宋業肚子裡屬于你的孩子，受到了一點驚吓，不過不用擔心，他已經恢複得很好，隻是作為孩子的父親，我希望你能給予孩子另一個父親一些陪伴。”

“讓他帶我去就行。”方陽伸手一指白一楓，後者看向蒙多，這位戰鬥醫療部的部長依然保持着他得體的笑容，淡定拒絕道：“這恐怕不行，伯克先生向我提出了申請，這次白先生将作為陪同醫療兵一同參加他們的任務，而我已經簽了字……”

蒙多看了一眼智腦：“他們現在就得去做準備了，星艦不會等人，到點就走。”

方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