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果最近有煩惱,分居一年的知青丈夫,突然開始熱情了,白天人前和以前沒兩樣,但晚上激烈的很,最開始都聽到雞叫了,她發了脾氣,顧昌宗才收斂些,但她還是覺得不正常呀。
不是說那方面不正常,是昌宗各方面都不合常理。
一年前顧昌宗在姜紅果村長爸爸的病床前,承諾娶姜紅果報救命之恩,結了婚卻要分床睡。
姜紅果主動過,她的知青丈夫推說應該守孝一年,姜紅果就知道,顧昌宗雖然娶了,但不願意一起睡,其實是不喜歡她的。
如果喜歡是按照睡覺的頻次,那現在的顧昌宗,也太喜歡的過分了。
略想一想,姜紅果都臉紅,但這不是昌宗最奇怪的地方。
以前的知青顧昌宗雞不忍殺,魚要放生,現在的昌宗,殺雞直接把雞脖子擰斷,那天晚上姜紅果都做惡夢了,夢到顧昌宗咬着她的脖子,說她好香,吓得她抽泣着醒的。
雖說土地包幹到戶了,不是大集體,但村裡家家戶戶還是窮,但昌宗去一趟縣城,就能帶回二斤肉,是二斤呀!七毛五一斤,二斤就要一塊五!
以前買肉要肉票,憑票供應,現在雖然不要肉票了,但肉貴呀,縣城職工拿着三四十的工資,一個星期也舍不得吃一次肉。
昌宗去縣城一天就能掙到一塊五?他怎麼掙的呢?一個月能吃四次肉,這很不正常吧?
平時還好一點,每次輪到吃肉,必定是聽到雞叫才能讓她好好睡覺,這肯定也不正常,姜紅果在心裡這樣想。
但這隻是她心裡的想法,她不知道别人家怎麼樣?所以,姜紅果也來村口老槐樹下,加入了打井水的大部隊。
說是打井水,水桶都放在一邊,嬸子大娘們納着鞋底,閑話家常呢,沒有大姑娘在,最年輕的也是像姜紅果這樣結過婚的小媳婦。
姜紅果是大楊村長大的,又已經結過婚了,所以剛才說的話,就沒人會避着姜紅果。
王嬸子繼續說:“柳嫂子,你上回說,你家男人不中用,喝了那些中藥好些沒有,管不管用?”
“咋啦,你家男人也不行了?你家不才四十多嗎?”
“不中用,歇一個月都緩不過來,這跟守活寡什麼區别?”
“那你也弄幾副中藥給你家男人喝喝看,還是有點用的,不過再喝也比不上年輕那會,剛結婚那會隔三岔五就要起遲,還總被婆婆說,現在想要三五天一次,力不從心喽。”
姜紅果聽的目瞪口呆,原來三五天一次才是正常的,那她這……姜紅果咬緊牙關,昌宗他不是正常男人,甚至不是正常人。
“紅果,你這肚子一年了都沒動靜,我介紹個中醫給你瞧瞧。”
嬸子們最熱衷的,就是新媳婦的肚子什麼時候顯懷。
姜紅果廋,怎麼吃都長不了肉,腰細細的,弱不禁風,褂子還紮在褲腰裡,顯得腰身更平坦苗條。
姜紅果連忙給下擺拽出來,她和知青顧昌宗分居一年,一個屋睡覺還不到一個月,她不知道有沒有孩子。
她希望沒有,如果昌宗不是人,她最好别懷上,懷上了那是個什麼呀?
姜紅果好難受,正好柳嬸子送了一把紅薯葉子,把杆子上的皮撕掉,清炒脆脆的,她很喜歡吃,就是費功夫。
“紅果,我們先回去做晚飯了,你也早點回去。”
“你看紅果,最近話怎麼那麼少,别是和顧知青鬧别扭了吧?”
“怎麼會,我住他們家隔壁,那架子床每天晚上都響,怎麼可能鬧别扭,小夫妻感情好着呢。”
“看不出來啊,顧知青一把子力氣呢,紅果有福了。”
姜紅果又急又羞,柳嬸子滿嘴跑火車,胡說八道,那架子床上個星期就加固好了,一點不響的,哪裡有聲音?柳嬸子的話是不能信的。
姜紅果氣的把柳嬸子給的紅薯杆扔了,想一想,前幾年連紅薯杆都沒得吃,也就包幹到戶這兩年,才吃上純的白米飯,不能糟蹋了食物,她又給紅薯杆撿了回來。
大槐樹下隻有她自己了,安靜的隻能聽到輕柔的風聲。
“鈴鈴鈴”自行車的鈴铛聲由遠至近。
姜紅果擡頭一看,眼睛彎了起來,是陳叔。
陳叔和她爸爸是老戰友,仗打完了,爸爸回老家種地,德高望重當了十幾年村長,陳叔轉業到派出所,當了十幾年鄉鎮民警,現在是鄉派出所所長了,大楊村的下鄉走訪,陳叔依舊親自來,爸爸去世前,陳叔總要留下來吃頓飯,現在飯不吃了,但是會來看看她。
“陳叔,你又下鄉來啦?”
陳民義來辦點事,順道看看紅果,正好村口碰到,不用往她家去了。
“果果,你怎麼來打水了,提得動嗎,昌宗呢?”
“地裡呢。”
以前的顧知青,是很反感下地的,因為他要讀書。
這一個月他不讀書了,除了下雨天,都下地。
如果還有一個人能訴說心事,那隻能是陳叔了。
“叔,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你一定答應保密。”
陳民義一陣心疼,他老戰友去世前,給紅果找了個女婿,還是個有點文化水平的知青,小兩口不會鬧矛盾了吧?可憐也沒個長輩勸勸,看來他要多回來。
他忙道:“果果,有什麼事都能跟叔說。”
姜紅果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咬牙直接說:“叔,我懷疑昌宗他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啥?神仙妖怪還是鬼魂?
猛然間,憑空一聲驚雷,炸在老槐樹上空,吓的姜紅果連忙離開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