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昌宗洗的這根野山參,連上長長的參須有筷子長,主參有大拇指粗細,都說人參人參,猛一看,還真有點皺巴巴小老頭模樣。
剛才在王大娘家閑唠嗑,她細細描述過她家賣了的那一根,說是小拇指粗細,看不出人形,都賣了一百多,那昌宗手裡的這一根,不得賣兩百多?
大楊村是靠着山,可本村的村民都沒人挖到過,一個外嫁來的媳婦,一個下鄉來的知青,兩個非本村人,說碰就碰到山參,他們倆都不知道害怕?
但紅果怕,拿幹布把野參擦幹淨包好,這是鮮人參,要怎麼保存呢?不敢問人,又怕放壞,惆怅的不得了。
顧昌宗叫她别怕:“壞了就再去找一根。”
雖說這山裡參少,哪怕被孟青黛全挖了去,他還可以去别的山裡找,山多着呢,果果完全沒必要擔心壞不壞的小問題。
姜紅果被他态度氣死了,不知道小心謹慎?
哪怕是親夫妻,還隔着肚皮呢,看青黛婆家,這才一個多月,從野雞鴨蛋,到野生天麻,為什麼需要她挖野山參,還不是貪心的,王大娘指望着靠青黛的運氣蓋房子,不怕害了青黛?
氣歸氣,昌宗這是信任她呀,而且他去找山參賣錢,是為了讓小家日子好過點,能被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姜紅果也認真打算起來。
鮮人參自家不會炮制,要盡快賣掉,從經濟放開到今年,有三年多的時間了,一些私人中藥鋪子那邊能收,但不能在這邊的縣城賣,得去臨縣,能去市裡最好,能多賣點錢,還安全,不會被知道。
正好昌宗打零工攢的錢,夠去市裡的來回路費,姜紅果叫昌宗帶着山參去市裡賣,一樣樣交代清楚。
“就說縣裡的活不好找,去市裡試試,别穿的太好,路上要警惕,到了市裡多問兩家,價格有個差不多就賣,但不能低過二百,如果賣的快,你在市裡住兩三天,不然那麼快回來,就裝的不像是去找活做的。”
每一條,都是為顧昌宗考慮,他的笑越來越深,距離越靠越近,挨着後,一把抱起姜紅果,啞着嗓子情不自禁呢喃起來:“果果,這一走好幾天呢。”
姜紅果腰背麻的發酥,臉紅耳赤要下來:“這是白天呢,不要鬧。”
昌宗怪聽話的,望了望外頭明晃晃的太陽,放紅果下來,但是沒松開,貼着耳邊央求:“晚上别去柳嬸子家納鞋底,這趟我給你買新鞋子穿。”
現在的昌宗是個掙了錢就花的主,姜紅果又叮囑:“不可以,賣了錢,除了吃飯住店路費,都帶回來。”
晚上姜紅果去柳嬸子家納鞋底,她不擅長做鞋,需要柳嬸子指導,趕着昌宗去市裡,把這雙布鞋做出來,還說起昌宗打算去市裡找活做的事。
柳嬸子心思又活了,王大娘家兒媳婦運氣好,連野山參都挖得到,今天好多人都上山碰運氣去了。
紅果家的顧知青斷了複讀的念想後,勤快起來,這一家家的都努力過上好日子,她也想讓男人跟着一起去市裡,又怕這趟找不到活虧路費,就再等等,讓顧知青先去探探路。
才把鞋幫子糊好,顧昌宗來接媳婦了,柳嬸子羨慕起年輕人的如膠似漆,叫姜紅果把東西放這兒,說晚上幫她把鞋幫子糊好,顧知青很上進,對小夫妻好點,将來都有回報的,柳嬸子心裡是這樣想的。
一出柳嬸子家,姜紅果摸了摸發燙的臉埋怨:“我要給你做鞋呢,這麼早來接,不怕人笑話。”
顧昌宗說:“你說出去不要穿太新太好,我穿舊鞋走,這新鞋子不急,慢慢做。”
姜紅果心裡歎口氣,她知道晚上是什麼狀況,太頻繁了是有點抗拒的,但昌宗在她耳邊央求:“果果,你抱抱我。”
之前姜紅果無論什麼時候,對顧昌宗說這話,他會馬上來抱她,姜紅果不像以前那樣裝聽不見不給回應,這次她給了回應,沒叫他失望了。
情到深處,她情不自禁咬住他肩膀頭,被咬的人不知道痛,還痛快似的鼓勵:“果果,你再咬重些,這不痛不癢的,難受。”
早上姜紅果忍着腰酸爬起來,天已經下了小雨,她去柳嬸子家把鞋幫子拿回家,接着下了兩天的雨,雨停的時候,布鞋做好了。
她怕鮮人參放壞,一天看幾次,雨一停,就叫昌宗去市裡。
顧昌宗帶着人參一大早走的,姜紅果忐忑不安,不知道賣不賣得掉、能賣多少錢?
村裡壓根沒幾個人去過市裡,應該不會碰到認識的人,也不會被記住吧?
既然都挖到了,路費也出了,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