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果笑笑:“奶奶到底活了一輩子,比我們有見識,不像我,還年輕,什麼都不懂,好在我聽勸,奶奶說的好話,我都記在心裡。”
剛回家就是這種直來直去的交鋒,姜紅果是能适應的,她和昌宗年輕,昌宗有本事,什麼都能自己掙回來,奶奶想拿遺産拿捏,那是拿捏不住的。
奶奶願意賭氣把遺産給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那就随她高興好了。
昌宗現在的狀态,紅果不确定他還是不是奶奶的親孫子?所以對奶奶名下的遺産,看的很淡。
吃了晚飯,姜紅果和顧昌宗被安排睡二樓,紅果沒去看房間,先提了個很沒禮貌的請求:
“奶奶,我認床,換從家裡帶來的被套可以嗎?”
奶奶點點頭:“想換你就換。”
後爺爺笑道:“紅果,沒想到你一個鄉下姑娘,怪講究的,和你奶奶有一樣的習慣,她下放在鄉下,都是找老鄉換的新被罩。”
下放和下鄉不一樣,下鄉的知青們,條件好生活就滋潤些,下放是去勞動改造的,在鄉下也不受尊重,還能過上特殊對待的生活?
姜紅果滿心佩服:“奶奶好優秀,那種環境還能過得好,昌宗不愧是您孫子,和您一樣有堅韌的品格。”
奶奶笑了一下:“哪有什麼品格,都是錢開的路。”
她回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小把金瓜子,給保姆說:“燕兒,你明天去換成錢,紅果懷孕了,每天都要滋補的湯,不夠了我再給你。”
這一小把少說有十幾克,保姆幫忙換過幾次,金價比上半年跌了些,也有四五十一克,這一小把,就是六七百塊錢,頓頓山珍海味,那一個月也花不掉這麼些。
後爺爺笑着和親孫女說:“紅果懷的,是你奶奶親親的曾孫,這點金瓜子算什麼,換了錢把夥食搞好點。”
保姆把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才把金瓜子撿了放布兜裡,系好口袋拿去放好。
姜紅果問:“奶奶,這麼貴重的東西,下放前您就藏好了吧?”
奶奶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藏的地方,除非我說,否則誰都找不到,誰都不知道有多少?”
姜紅果:“奶奶,您真的很智慧,哪怕您的金子隻有一點點了,但我們都不知道,幸好我和昌宗不貪心,沒有被拿捏,不像大伯和大伯母,居然說生病的是爺爺,沒提您生病的事。”
奶奶笑着說:“有點小心思又怎麼樣?你大伯和大伯母,還是很孝順的,他們照顧我,比昌宗陪伴我,要多得多。”
姜紅果心想,這老太太是個厲害人,說了這麼半天,還是猜不透。
她又摸了摸肚子,孩子讓她看清大伯大伯母意圖,來一趟是對的。
晚上要睡覺了,安排好的房間裡,姜紅果捧起枕頭聞了聞,好像有黴味,棉絮是曬過的,床單被罩壓了好久的那種黴味,她聞的出來。
昌宗不用湊近能聞的出來,麻利的換了帶來的床單被罩,睡上自家的,姜紅果滿意的翻了個身。
她以前沒這樣嬌氣,去柳嬸子家借住,睡的不也是别人家的床單被罩嘛,懷孕之後,她身不由己的開始嫌棄這、計較那了,鹹菜不吃,别人家的床單被罩不用,哎,不是她的問題,是肚子裡這小孩鬧的,姜紅果心裡給自己開脫呢。
昌宗說:“紅果,我看奶奶并不喜歡我們,住兩天回去的話,還能在家裡過年。”
姜紅果懶洋洋的不想動:“奶奶沒趕我們走,就先住下來吧,要是走了,那些金瓜子換的錢,我們就花不上了。”
顧昌宗也能去找金子,但紅果不讓,今天看到後爺爺和保姆眼裡的金光,有那些金子,未必是好事。
換過自己的被套,睡的舒坦,姜紅果是自然醒的,聽到樓下有聲音,好像是來了客人。
顧昌宗下樓又上來,和姜紅果說:“奶奶的學生來了,是個律師,叫我們下去商讨立遺囑的事。”
昨天奶奶對紅果和昌宗的态度,其實很不好的,今天就找立遺囑的來,是一早定好的事情,還是昨天晚上定下來的?
奶奶真是捉摸不透,姜紅果連忙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