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澤!”
伶漪轉着圈子在場中尋找,但是一無所獲,身邊突然升起濃濃大霧,把視線裡所有景色都藏在白霧中。
一時間除了她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伶漪皺眉,心中頓感不妙,她停在原地,緩慢蹲了下去,嘗試凝神靜氣,從空氣中探尋對方的靈氣。
四周安靜,伶漪的心跳一點點變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周身的變化太過突然,她已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習慣了時時刻刻有人陪伴。
孤獨有一種可怕的魔力,讓人畏懼。
風澤這一個月總是會對她說早安晚安,平日裡的打掃基本上都是他在承擔。
太陽還沒升起他就開始鋤地挖草挖廢石頭,太陽落山時他用勉強恢複的靈力清理魔域的廢墟。
伶漪說是負責除草,實際上每天真的就隻有簡單的除草工作,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各種小妖聊天貪玩。
那個冒牌貨其實都能看到,但卻也不會說什麼,在他眼裡,伶漪幹什麼都不算是偷懶,而是叫适當的休閑。
偶爾會在她偷懶貪玩的時候朝她看一眼,伶漪以為被發現了,拿起鋤頭埋頭工作,他卻投來充滿慈祥的目光。
這份陪伴,伶漪好像已經以習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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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漪努力鎮靜心神,回想自己來時的場景。
今天天氣很晴朗,即便現在太陽西沉落山,也不可能突然升起大霧,一定是有人偷偷施了咒術,使他們陷入了某種幻境。
幻境一般破解的辦法隻有兩種,一是找到幻境的陣眼,二是找到使幻法的人。
伶漪身上沒有魔力,很明顯這兩者對她來說都是非常艱難的任務
手腕上的鈴铛叮當作響,伶漪把它舉起來,鈴铛散發着幽幽的藍色光芒。
“伶漪。”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是諱時!
諱時的聲音讓伶漪心慌。
諱時怎麼可能會來這裡?
他遠在十萬八千裡的千月岩,或許正如之前烏鴉小妖所說的那樣,諱時正在和不同門派的長老開會,又怎麼可能會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找她。
伶漪搖頭,打散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一定是來找自己的小徒弟的,放心不下,所以即便跋山涉水也要來。
自打離開千月岩後,沒有任何師兄弟來找她,原身本就是門派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師妹。
她離開了門派,對門派影響不了任何。
沒有人在乎。
也隻有諱時尊者,把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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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手鍊仿佛能聽到她的心聲,伶漪這時心中傷感,是原主的心在作亂。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右肩膀,伶漪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左肩膀又有人輕拍,伶漪這次匆忙回頭,握緊了拳頭準備給來人狠狠一擊,拳頭卻突然打進了一個柔軟的掌心當中。
“伶漪,好久不見。”聲音溫柔低沉,像是一潭清水。
“諱時……諱時尊者!”伶漪驚喜地叫出聲來,那一瞬間眼眶都濕潤了。
下一刻她立刻皺眉,最近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很明顯原主的心在操控她的意識。
這不是好的征兆。
伶漪像是被逼進了狹窄的小房子,透過窗戶看到原主站在她的面前,目光閃閃地看着對面的人。
“諱時尊者,你終于來了。”伶漪聲音柔柔的。
他們這是多久沒見了,雖然隻短短一個月,卻仿佛隔了千萬年。
伶漪心中氣極,對原主的表現不齒。
“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有幻境,要小心!我們快離開這裡!”
原主對諱時尊者有着極度的仰慕和信任,所以她下意識覺得諱時尊者或許是出任務經過這裡,意外被卷入了幻境,并沒有想過這幻境是否就是從他這裡發出來的。
“伶漪,是我,這些白霧都是我制造出來的。”諱時尊者聲音平淡,沒有任何隐藏。
“為什麼?”伶漪驚訝。
“我有話要對你說,可是除了這個方法,我找不到任何機會。”
諱時聲音低落,一個月不見,他的氣色雖然恢複了不少,但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痕,看起來還是很疲憊。
“尊者是來勸我回千月岩的嗎?可我……已經從千月岩裡逃出去了,而且還釋放了大魔王,我已經是門派裡的罪人了……即便我回去,師父也不會接受我的,其他長老也一定會将我重新趕出去的!”
伶漪說的誠摯認真,她知道今生沒有再回去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