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時聽到她這句話微皺眉頭。
真.伶漪聽後也是皺眉咋舌。
“你在替他打抱不平?”諱時聲音有些低。
“你别是愛上那個冒牌貨了吧?”真.伶漪心中發問。
原主尴尬着點頭,但她隻是打抱不平而已,沒有什麼愛不愛的。
看到諱時的眼神,原主心裡有些心虛。
其實上次燈花大會一别,他們私下裡還見過一面。
“諱時尊重,您上次和我說過的話,我回去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行的,風澤魔尊他和我無論有怎樣的關系,他都待我很好,憑着這份情誼,我不能背叛他。”
那時的真伶漪很虛弱,深陷睡夢中沒有蘇醒,而她畢竟是原主,原先身體的主人,感知到手鍊的召喚,便醒來前去和諱時會面。
伶漪眼睛看向别處,剛才還猖狂的心現在變得虛了不少。
銀鈴手鍊随着她的動作發出聲響。
這是諱時留給她的聯絡工具,是他們二人的秘密,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其他誰都不知道。
“他是有目的地在接近你,不然誰會對你這般上心。”諱時說。
伶漪看他一眼,“諱時尊者您對我就很好,難道也是别有用心麼?”
伶漪的反問讓諱時一時說不出話來。
魔尊日常一舉一動對仙門日後攻打魔域很有用,如今能近身接觸到風澤的人隻有伶漪。
諱時受長老所托說下這話,實際上他心氣高傲,大可不必行這番不上台面的舉動。
伶漪看向别處,她沒有說其實她也曾拿過小本本記錄風澤的日常,但她後來把那些紙張都焚了。
偶爾記錄下風澤可愛的瞬間,伶漪會悄悄撕下,疊起來藏在枕頭下面。
她抱着某種自己也說不清的小心思悄悄留着。
風澤魔尊是這世上第一個對她如此寵愛的人,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但若有這樣一位朋友,伶漪也是很開心很感動的。
她不想失去這份情誼,哪怕是假的,就讓她假裝當一當魔尊的假女兒吧。
她舍不得離開這份關心與愛護。
諱時看着她逐漸變紅的臉頰,眸色暗淡,深深歎了口氣。
這難道是天意麼?
即便重來一世,他們二人的緣分仍然無果。
月白色的衣袍下,諱時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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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二人間的氣氛過于安靜尴尬時,橋對岸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沒長眼的東西!箱子裡的寶物若是摔壞了,你整個家族都賠不起!”
怒吼聲震顫整個鬼城,連着石橋傳過來,紅色的鬼火閃動燃燒。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的……小的知錯了,嗚嗚嗚……懇請大王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伶漪和諱時對視一眼,大步過橋,發現跪在地上的是剛才落在隊尾被鞭打的壁虎妖怪。
“把他給我帶下去!看着就心煩。”一個粗重的聲音憤憤地說。
兩個夜叉各自拽着壁虎的爪子,将他拖下去。
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也不知道那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這般貴重,裡面肯定是價值不菲的珠寶。”伶漪看着被運走不知何處的寶箱猜測。
“若隻是珠寶,大可不必這般驚動整個魔域,珠寶堅韌,又有寶箱外殼保護,隻是單純磕碰,并不會有任何損傷。”諱時摸着下巴說。
“那寶箱裡還能有什麼?難道是武器,擔心刀劍磕了碰了?”伶漪又想,但說完感覺還不如原先的答案更加準确。
“我們得再靠近一些,若是能接觸到那些寶箱,說不定就能知道答案。”
諱時帶着伶漪悄悄移動,他們盡管有保護罩在身,但以防萬一還是躲在一塊巨石假山後。
“大王别生氣,快進去吧,外面風大。”夜叉谄媚地給背對着身子的大王披上披風。
伶漪探頭,想看看那大王的真面容。
到底是什麼樣的妖怪,竟有如此大的口氣。
一大一小的背影進了鬼城,大門被鬼火撞開,伶漪視野模糊,裡面更為陰森。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男人聲音沉悶嘶啞,但充滿威嚴。
夜叉挨個退下,壁虎大軍也一一被鞭打進地牢。
一陣風吹過,那魔王突然轉身,像是察覺到什麼。
伶漪當即愣住了。
這……這怎麼回事?!
熟悉的面容,英俊的側臉,披着黑色袍子,坐在插滿骷髅頭的寶座上,手裡握着一個鮮血淋漓的骷髅頭……
男人突然手掌用力,骷髅頭化為齑粉,鮮血沿着掌心滴答墜落。
被血滋潤的土地上開出一朵朵鮮豔鬼魅的彼岸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魔尊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