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俯下.身,在簡媞眉間輕輕落下一吻。
一陣風吹過,陣陣桃花花瓣如雨般落下,灑在他們身上。
而同一落下的還有仙尊的一滴眼淚。
原來那肋骨是他的。
風澤神識回到現在,嘴唇蠕動,心裡五味雜陳。
“這法器護住了這位姑娘的心脈,如若沒有這法器,剛才這位姑娘在承受太陽之力時,怕早已就灰飛煙滅。”老者突然說道。
風澤恍惚看向他,老者隻是輕輕歎氣。
老者學識淵博,令人敬佩,是整個四季國最有閱曆的人。
風澤聽到老者的話心中所有的猜測都已蓋章定論。
簡媞能重生歸來,或許就是和那枚法器有關。風澤心想。
回想着當初簡媞一劍刺穿嶽華神尊,嶽華神尊吐着血甯願劍刺穿他的胸膛更深,也要抱着簡媞一并跳下萬丈深淵。
魔域深淵裡的烈火會炙烤仙者的靈魂,緻使對方魂飛魄散,永墜閻羅,再無生還可能。
可如若有一神器護體,那還有返生的機會。
這就是他的心意麼。
他跪在伶漪身側,握着她的手不再放開。
伶漪手心溫熱,微弱的力量在她體内流轉,如同一條靈流,帶着奇妙的能量在經脈各處流走湧動。
伶漪突然感到胸口刺痛,肋骨也疼痛不堪,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胸腔内部攪動着。
整個人表情痛苦,身體顫抖。
風澤一顆心揪了起來,他匆忙朝伶漪輸送靈力。
伶漪的心髒跳動的急促而有力,像是被人大手突然捏住,突如其來的疼痛和不适令誰都難以忍受。
風澤明白這種痛感與那根月牙肋骨有關,伶漪或許也能感知到,但具體的原因她還不懂,神秘的力量讓她感到害怕,心中湧起莫名的緊張。
“為什麼……這麼熟悉,但我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伶漪突然蘇醒,她眼神渙散,喃喃低語。
她試圖理解和掌握這股力量,卻發現它飄渺虛無,無形無狀,難以捉摸。
風澤眉頭緊皺,匆忙使力把手收回,粉色的光芒在手掌四周流轉,一股巨力把二人分開。
伶漪雙手緊緊撫住自己胸口,試圖緩解那難以言喻的痛楚,她眼神中滿是困惑不安,仿佛自己陷入某種未知的幻境。
無法預測和掌控,這是最為害怕的。
伶漪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的手掌,她能感受到内力微妙的變化。
伶漪嘴角上揚,漸漸笑了起來。
她恢複魔力了。
喜悅沖散了困惑,她轉瞬間忘了剛才夢境裡的那片桃花林。
“你們都下去吧。”風澤對衆人說道。
法師們面面相觑,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都退了下去。
在伶漪感受到種種異常的時候,她的心境仿佛陷入了一種時間的扭曲,每一秒鐘都被拉長,變得漫長而模糊,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進到一個幻境。
風澤也一同陷入了這種幻境。
然而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并沒有察覺到這種時間上的變化,也沒有注意到法器的動靜,二人靈力的交換與流轉。
他們依舊忙碌地進行着自己的事,一個個毫無察覺地與伶漪擦肩而過。
對于他們來說,剛才那一切隻是轉瞬即逝的瞬間,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二人被卷進了一段過去的回憶中。
“姑娘脈相不穩,恐怕是這幾日操勞過度,此間事已了,姑娘不必再操勞,也去寝宮休息吧。”最後一個太醫松開把脈的手說完就離開。
大門被關上,風澤看向伶漪。
“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吧。”風澤說。
伶漪笑着搖了搖頭,“恐怕我知道的還沒有你多。”
她不再和風澤玩捉迷藏的遊戲。
二人的身份彼此都清楚。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伶漪問。
“從你我二人在鎮魔山相遇的那一瞬間起,我就認出你了。”風澤低聲說,聲音苦澀。
“為什麼?”伶漪好奇,魔性恢複,她越發有了捉弄别人的心。
前世他們二人有着君臣之别,伶漪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他對話。
“他能和你有肋骨的交換……我也能和你有血契的結合。”風澤聲音很低,幾乎讓人聽不到。
伶漪疑惑,“什麼意思?”
就在伶漪還想再追問讓他說清楚的時候,風澤突然擡起頭,伶漪看到他瞳孔一片血紅。
黑色的身影落下,伶漪還沒來得及說話,柔軟的觸感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而後風澤緊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