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坐飛機會快很多。”
蘇決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麻煩幫我買專線列車吧。”
管家看了看蘇決,也便應了下來。
十八歲的蘇決,第一次獨自出遠門,坐了七個小時的專線列車,才到了陸蘅上學的城市。
一路上,蘇決都沒有閉過眼睛,一直貪婪又渴望地望着車窗外的風景,舍不得錯過任何畫面。
專線列車駛過城市,駛過郊區,駛過鄉間原野,穿過山脈隧道,倒映在蘇決眼底的每一幕,都是不同的景象。
到了目的地,蘇決跟着人流出了車站,拿着夫人給的地址,一路詢問,最後才到了陸蘅的學校。
聯邦空天軍官學院在這座城市的郊區,位于河岸邊。
蘇決來到校門前,拿着出門前管家才買給他的手機,撥通了陸蘅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那頭傳來低沉冷淡的聲音,“陸蘅,請講。”
“陸蘅……”蘇決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止不住激動得有些顫抖,握緊了手機,聲音也微微發顫,“我是蘇決……”
陸蘅像是愣住了,隔了一瞬,他才在那頭沉聲問,“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出什麼事了?”
以往都是陸蘅的電話打回陸家,叫蘇決去聽電話。
“沒、沒有。”蘇決擡頭望着校門口的招牌,連忙說,“我在你學校門口……夫人讓我來找你的。”
陸蘅明顯感到驚訝錯愕,隔了好久,他才在那邊低聲吩咐,“你就在那裡等着,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蘇決站在校門口,望着進進出出的人群,躊躇地等待着。
陸蘅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激動與驚喜,這讓一路上都充滿期待的蘇決,忽然變得不安起來。
陸蘅很快就出來了。他穿着黑色的軍校制服,戴着軍帽,身姿修長挺拔,容貌俊美,俨然已經有了軍人的氣勢與威嚴。
他可能真在學校參加訓練,皮膚曬成了小麥色,蘇決半年不見他,甚至覺得有點陌生了。
陸蘅一言不發地看着蘇決,神情嚴肅的樣子,和陸夫人幾乎一模一樣。
蘇決心中一沉,忽然就明白他貿然跑來找陸蘅,可能是一個錯誤,陸蘅并不期待在這裡看到他。
蘇決眼神一暗,黯然垂下眼眸,手掌局促地在身側一張一握。
陸蘅看了蘇決一陣,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神色逐漸緩和,和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和過往一樣溫和,“你怎麼找來這裡的?”
蘇決聽着他溫柔的語氣,心中的緊張不安才放松了一些,不由呼出一口氣,揚起臉對他笑着,“我坐車過來的。”
陸蘅看着蘇決額頭上的汗水,白皙的面孔被烈日曬得微微泛紅,神色中流露出幾分無奈,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陸蘅将他帶進了校門,來到了自己的宿舍。軍校為了進行集中規訓管理,都是住宿制,輕易不讓離校。
現在是暑假時間,陸蘅居住的宿舍是兩人一間,兩室一廳,室友并不在,他将蘇決帶了進去。
蘇決坐在客廳裡,握着他拿給自己的水杯,好奇地張望打量着他的宿舍。陸蘅坐在側邊的沙發上,看着蘇決,眼中陰影濃重,神色也陰晴不定。
蘇決握着水杯,微微垂下眼簾,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不知怎的,他不過是半年不見陸蘅,陸蘅卻已經讓他感到陌生,陸蘅像是變了許多。
好像他們在親密無間地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期後,突然就變得生疏了。
蘇決背包裡還揣着出發前為他制作的點心,現在他卻猶豫着要不要拿出來。
陸蘅突然開口,打破了二人之間沉悶的氣氛,“蘇決,你吃飯了嗎?”
蘇決擡頭望着他,清亮的黑色眼睛中閃過一絲無措,搖了搖頭。
陸蘅又像歎了口氣,站了起來,進到卧室去換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陸蘅換下軍裝,換了一身簡單的休閑服,帶着蘇決正要出門,他的宿舍卻突然來了一堆訪客,從門口擠進客廳,将他們堵在房間裡,個個都神情玩味戲谑,盯着蘇決看。
這些軍校生幾乎全是Alpha,有的身上散發出濃烈的信息素氣味,讓蘇決本能地覺得懼怕不适,下意識往陸蘅身後躲了躲。
“陸蘅,他是誰呀?”其中有個寸頭男,不懷好意地盯着蘇決,明知故問。
陸蘅臉色微沉,蘇決能察覺到他的極端不快,但他仍保持着克制,“我家裡人。”
幾個軍校男生互看一眼,表情猥瑣,擠眉弄眼,然後放肆又戲谑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就是你媽給你養在家裡的那個Omega啊!”
“他還挺漂亮……你好福氣啊,我媽怎麼沒想起來給我養個童養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