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滿意溫雁的反應。
溫雁如此聰慧,省得他不少事。他等人消化完,手摩挲得溫雁白皙的腕子發紅。
垂眼看過紅了的那塊嫩肉,容烨幹脆将溫雁的手握在掌心,一下下捏着指尖把玩。
“阿雁何時生辰?”
他忽地問起不相幹的事來。
溫雁回神,他想了兩秒,道:“三月廿三。”
很近了。
“過了生辰,阿雁便滿十八了。”容烨歎,“年歲這般小。”
溫雁問他:“王爺何時生辰?”
“六月廿六。本王長你六歲。”
溫雁觀他臉色,輕聲道:“草民不嫌王爺。”
容烨微頓。
他似笑非笑:“阿雁是不嫌,還是不敢不嫌?”
溫雁實話實說:“不嫌。”
他這般距離看着容烨那張臉,話不做假:“王爺這般風采,無人會嫌。”
“花言巧語。”
容烨輕嗤。
溫雁笑起來,彎眼:“草民句句真心。”
容烨盯着他的眼看了良久,也彎唇,笑道:“本王今日着欽天監算了算日子。”
意識到什麼,溫雁一頓。
容烨看着他,笑言:“三月三十日,諸事皆宜,乃大吉之日。”
“亦宜婚嫁。”
“本王把婚期定在那日,阿雁可願?”
溫雁一時沒應聲。
他微仰着頭,細細看着容烨。入府短短幾日,便讓他的心态變了許多。
他再沒剛開始那般猝不及防下空茫又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心了。
隻是。
“王爺會納妾嗎?”
他靜了良久,問起旁事。
容烨微訝:“不會。”
“王爺若是坐上那龍椅,怎會當真一妾不納?”溫雁冷靜道,“草民不能生育。”
容烨前世便沒一妻一妾,自然敢說:“本王可向你保證,不會納妾。”
溫雁看他,他回看着。相視許久,溫雁道:“好。”
他問出他最想問的那個問題:“王爺可願我抛頭露面?”
“阿雁聰慧過人,才學出衆。”容烨道,“倘若困在後宅,本王便是那有眼無珠之人。”
他倒是知道溫雁害怕的事了:“阿雁且放寬心。”
“王府不會是困你的鳥籠。”
“那好。”
溫雁抿唇,笑了:“草民願。”
-
婚期定下後,便開始準備了。
瑞王府如今被各方勢力注意着,稍有動作便有風聲傳出,此前沒聞到一點消息的群臣大驚,聽聞容烨迎娶之人乃是中書侍郎之子後,有意無意的開始打探着消息。
這一探,别的沒探出來,先探出溫雁和他斷絕關系之大事來。
這年頭,官員之子斷絕關系之事實乃罕見,尤其斷得還是嫡子。此事掀起一番風波來,新帝登基三日後方恢複上朝,便有人參溫克行偏寵妾室,寵妾滅妻,害得嫡子不堪受辱自斷親緣之事。
金銮殿中,氣氛肅穆。新帝拘謹地坐在龍椅上,下意識看向站在禦階左側首列的容烨。
他是宮中最不受寵的小皇子,生母隻是一個貴人,生了他後才升到嫔位。
定梁帝死後,他的兄長們暗中争權奪位,都想坐上那把椅子,連他都聽過一點風聲,言一些皇子找上容烨,甘願做傀儡也想上位。
然而容烨沒選他們任何一人,偏偏選了最不受寵最邊緣的他。
他知道容烨是想利用他,可難免生出幾分被重視的開心來。如今他年歲小,又沒接觸過朝政,什麼都不懂,便更要仰仗着容烨了。
此事牽扯着容烨即将過門的妻子,禦史上來參這一腳,隻為在容烨面前露個好。
溫克行早知此事不會輕易過去,跪在地上忏悔道:“臣有罪,臣有罪啊!”
“賤内乃南方大商之女,臣不敢與商牽扯,便百般苛待于她,連帶着嫡子也不敢厚待,虧了他們母子二人。”
“臣已知罪,皇上盡管罰!臣心知所做之事有違人道,自斷與嫡子間的關系,還他自由身,隻為彌補臣犯下之過錯啊!”
他神色懇切,字字句句發自肺腑,讓參他的禦史臉上的肉抽搐幾下,無言的想笑。
他嗤道:“啟禀皇上,臣查明,溫侍郎可連族譜都未曾讓那女子上過,那女子離家嫁與溫侍郎為妻,溫侍郎苛待便罷,連許的主母之位都名不副實,此乃不義之罪啊!”
“這……”容軒扣着手,氣勢不足地出聲:“攝、攝政王怎麼看?”
他登基那日,便封了容烨為攝政王。
容烨輕笑一聲:“溫侍郎如此懇切,本王聽得都要垂淚兩行了。若是阿雁聽着,想必也會動容不已。”
“隻是偏寵妾室罷了,溫侍郎為官多年,盡職盡責,便罰俸一年,以儆效尤罷。”
“溫大人,你說呢?”
溫克行微有些愕然,竟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了?
他心頭一喜。
看來他那嫡子确實不成事,栓不住瑞王的心,僅僅入府七日就讓人失了趣。
“臣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