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捏捏他的腕,失笑:“阿雁近來倒是越發膽大了。”
溫雁靠他懷裡,滿眼無辜:“王爺縱得。”
自新帝登基後,恢複上朝前那三日時光,容烨忙完事務後常來東次間,溫雁坐他腿都坐的輕車熟路了。
容烨當日傾心之語溫雁隻信了三分。他知自己姿色如何,容烨說得倒是不無可能,雖然男人的嘴……他母親先例在前,他信不了能持久。
隻是容烨如今确實是番心裡有他的姿态,溫雁便也放開了許多,開始慢慢地試探底線了。
容烨的底線比他想得要高很多。
聽着他這句話,他隻笑:“阿雁這算不算,恃寵而驕?”
溫雁歪頭:“王爺說呢?”
容烨評價:“得寸進尺,慣會撒嬌。”
溫雁在他懷裡,彎眼笑開。
“王爺不喜歡嗎?”他半靠在容烨懷裡,任他抱着,手擡起抵在容烨下颌,含着笑問。
“喜。”
容烨确實很喜歡他放開的樣子:“阿雁這般模樣,本王心喜不已。”
鬧了這會兒功夫,跑去給溫雁拿糖梅子的伍玖也回來了。他揣着糖梅子,還沒進門先遙遙樂道:“公子,您要的糖梅子小的給您拿來啦!不過梁大人說您最近吃得有些多,這幾個吃完就得忌嘴……”
他興沖沖跨過門檻,擡眼一看屋内屏風榻上坐在一起的兩人,話頭一卡。
咚的一聲跪下,他一秒收聲,行禮道:“叩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溫雁坐起身,便是這幾日習慣他們在旁,也還是有兩分羞赧,他手落在容烨的臂上拽拽,試圖起身。
容烨按着他沒讓他動,擡眼看向伍玖:“東西拿來。”
伍玖快速起身,将糖梅子放到容烨手邊。
容烨道:“讓膳房找梁仲問問阿雁的忌口,給你家公子做些糕點來。”
伍玖睜大眼,驚喜:“好嘞!小的這就去!”
他退了幾步轉身快樂地離去。
容烨注視着他的身影,低頭看溫雁:“他一直如此?”
溫雁摸摸鼻子:“嗯。我身旁隻他一人,也沒什麼規矩,所以他性子難免跳脫些。”
“挺好。”容烨撚起一顆糖梅子,抵在他唇邊,“阿雁性子靜,再不來個鬧點的,怕要做個悶葫蘆了。”
溫雁張嘴咬下。他含着不便說話,便仰臉沖他笑笑,默認了他的話。
他吃着,容烨指腹在帕子上撚過,點點糖漬抹掉後抱住他,慢聲說起朝堂上的事:“禦史今日狀告溫克行寵妾滅妻一事,言他品德敗壞,不仁不義。”
溫雁腮幫子一停,他手撐在容烨的肩頭,轉了個身,面對着他坐下。
屏風塌下是實心的,他腿别着不舒服,便擡起,跪在榻上兩邊,臀坐在容烨大腿處,微擡着頭看他。
容烨待出口的話一頓,他垂眼看過溫雁鼓着的腮幫子,又下落到紅嫩的唇上。
這些日子湯藥養身,溫雁的唇有了血色,沒再那般淡了。他上唇薄,一點唇珠便格外吸睛。容烨目光在上面停了兩秒,喉結一滾。
溫雁想說話,礙于嘴邊含着糖梅子不方便,隻能用眼神表示疑惑。
容烨落在他後腰的手緩慢上擡,沿着脊骨撫上他的臉,一下下摩挲着他唇邊肌膚,嘴上繼續道:“新帝年歲小,不通朝政,給不出一個話來,本王便代為做主,罰俸一年三月。”
溫雁偏開頭,快速嚼着咽下去,難得帶了兩分怒意:“他如此不義,竟隻罰些俸祿嗎?”
“阿雁知曉,溫侍郎在位多年,所做之事明面上挑不出什麼錯來,一點品德上的事除了禦史揪着罵上兩句罰些俸祿外,釀不出别的來了。”
容烨道:“官場上所看的,是他能帶來些什麼利益,至于私下裡的品行,并不重要。”
溫雁咬住唇,心知如此,卻仍舊難壓心頭火。
所以他才不願考科舉,不願入朝為官,即便受盡溫書挑釁,都沒報考,隻拘在後院。
這趟水太渾太髒,他不願碰。
比起這些,找個安穩地開家藥鋪,行醫治病才是他所願的。
他想着,嘴上力道更重。忽的,滾熱的大手捏住他的臉,逼着他松了口。
容烨輕啧:“阿雁總是靠傷害自己來清醒麼。”
“初見本王那日是,如今又是。”
“阿雁身子這般差還老是糟踐,難怪總不見好。”
溫雁回神,下唇被咬出牙印,差一點就見了血,一點痛感,讓他辯駁不了容烨的話,又有些愕然。
容烨竟還記着,記着便算了,還這般清。
他低下聲:“習慣了。”
“幼時溫書常來找我,向我炫耀父,”他一頓,反應了一下,接着道:“溫侍郎對他有多好,又說自己有阿娘護着,問我為何連個娘親都沒有,是不是我太差,所以連娘都不要我。”
容烨停住鬧騰他的動作,臉色一點點沉下了。
這些事,是他的人查不到的。
溫雁仿若未覺,繼續道:“那時我歲數小,僅有六歲,受不了他的言語刺激,便動手推了他,将他推倒在地。”
“他的哭叫聲引來溫侍郎和許姨娘,溫侍郎大怒,責問我身為兄長,怎能那般欺負弟弟,罰我在門前跪夠兩個時辰再回屋,還派了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