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風輕雲淡的陸珩宸臉色瞬間陰沉,他擡起手腕,指尖一劃,那手帕瞬間燃燼。
這隻手腕随即一轉,一道靈力“啪”地一聲抽在沈雪凝臉上。
“管好你的嘴,”他聲音冰冷,“休要辱了甯兒清譽。”
沈雪凝從這段極痛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見沐甯已經下了池子,她瞬間調整了情緒。
沐甯熱情說道:“沈師姐,你也來泡湯泉呀。前一陣子我們三人每日在修煉場從早練到晚,倒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你近來可好?”
“我一切都好,多謝關心。我已聽聞你破境之喜,恭賀師妹。”
“多謝師姐。此山靈氣極為豐盈,想必也能為你修煉提供諸多助益。”
沈雪凝點了點頭,看向沐甯的發髻:“咦,這粉玉發簪……”
沐甯:“哎,都怪我東西随手亂放,竟是帶來了呢。”
沈雪凝笑了笑:“對了,今晨我隐約看見你走出越師弟的房間,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沐甯歎了一口氣:“我找越師兄下棋,被他勝了十五目!”
沈雪凝:“……”
沐甯在氤氲的水汽中看見沈雪凝的唇動了動,卻沒聽清聲音,于是問道:“沈師姐,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沈雪凝:“我誇越師弟好棋力!”
沐甯:“他呀,就是個大壞蛋!”
沈雪凝:“沐師妹,你是否對越師弟有意?”
沐甯吸了吸鼻子:“他總惹我,我不想提他。”
沈雪凝眸色一黯:“若你深愛的男子,心到了别的女子那裡,總讓你氣惱,你當如何?”
沐甯扁了扁嘴:“那我就當他死了。”
沈雪凝眼中寒光一閃:“是啊,不如讓他們一起去死,對不對?”
沐甯正想着自己的心事,沒留意聽沈雪凝的話,隻聽清了一句“對不對”,便重重點了點頭:“對!”
#
京城中,段元真近日榮膺了朝廷“榮公”之封号,段府由此更名為段榮公府。
此刻,段榮公府,幾株銀杏樹伫立在庭院一隅,滿地黃葉堆積,宛若鋪就了一層柔軟的金毯。
微風掃過,随風輕揚的不僅有金燦燦的銀杏葉,還有秋千架上金光閃閃的段甜兒。
金子卧在段甜兒的雙膝上,段甜兒望向湛藍天空中變幻的流雲,那雲朵變成了越桓澤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雲澈的樣子。
段甜兒看向懷中的小狐狸:“金子你說,雲澈看起來還沒我哥哥大,居然讓我喊他前輩,算不算占我便宜?”
金子:“嗷——”
段甜兒:“看來你也覺得我吃了虧,那我下次喊他雲澈哥哥,怎麼樣?”
金子覺得這樣不太好:“嗚——”
段甜兒:“看來你跟我想的一樣,真乖!”
金子:“……”
段甜兒又擡頭望天,一朵流雲飄過,她好像望見了雲澈的命劍雲舒。
她揉了揉眼睛,雲舒不見了,原來是自己看花了眼。
午時,段府的馬車送段甜兒赴宴,隻言是閣主臨時所命。
段甜兒到達京城最豪華的飯莊蓬萊居,一進雅間,她便望見坐在主賓位置上的雲澈。
一句雲澈哥哥還未脫口,隻聽坐在雲澈左手邊的父親朗聲說道:“雲澈前輩,感激您在天劍宗對小女的照拂。甜兒,快來拜見前輩。”
段甜兒尚且無法在她爹稱雲澈為前輩時,自己卻喚他哥哥。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微微行禮:“甜兒見過雲澈前輩。”
雲澈忙道:“段小姐不必多禮。”
段甜兒落座後,環視一圈,發現兄長和閣中的幾名高級執事都在。
原來,雲澈發現一張護山陣圖有些問題,今日特地為此而來。段元真親自檢查後發現陣圖中有一顆陣石屬性錯誤,立即進行了修正。
段元真四十來歲的年紀,氣質儒雅,眉間有川字紋,他再次向雲澈緻歉:"竟因我閣纰漏勞煩前輩遠道而來,在下實在愧疚,自罰三杯!”
雲澈心中暗自慶幸,所幸出錯的乃是一張大陣,才不至于讓自己趕來的舉動顯得過于突兀。
他溫潤一笑:“無礙,本座也頗有一段時日未來過京城,正好趁此機會一覽城中風貌,酉時返程。”
段元真正要安排段北念陪同,段甜兒搶着說道:“爹爹,離酉時還有兩個多時辰,膳畢由我陪雲澈前輩逛逛可好?”
段元真笑道:“那便要看雲澈前輩是否嫌你這個小丫頭鬧騰了。”
雲澈眸光流轉:“段小姐好意,本座豈敢推辭。”
席間,段元真向雲澈詢問了一番越桓澤之事,雲澈對其稱贊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