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情種今日來找我之前,沒見過雲宓?”雲绡問。
周泉禮點頭。
雲绡心裡給他鼓掌,便道:“女子之愛與男子不同,更為含蓄。”
“憑什麼?!憑什麼我愛上她,可以為她去死,她愛上我,卻仍然要我低頭?!”周泉禮咬牙切齒,心中對雲宓又愛又恨,舍不得放下,又在心裡想了無數遍将她得到後,要如何去折磨。
雲绡道:“那就讓我來為周大情種助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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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宓近來很不好過,她心裡其實有幾分确定,周泉禮應當聽到了些風聲說是她向大皇子出賣了他。但他沒有證據,所以他對她應當還抱有好感,所以這短短幾日,她都能看見他好幾回。
雲宓想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晨妃卻非要她在今天的男子中選一人,若她不選,晨妃就要替她來選。
雲宓對着三皇兄哭了兩次,她知道她的眼淚向來有用,可近來她感覺很不對勁,到現在她也不确定,自己哭,三皇兄是否會幫着自己。
果然,她的眼淚還是有用的,她說她害怕,不敢隻看一眼就将自己嫁出去,那是她的一生幸福。
三皇子是晨妃親子,從小陪着她長大,也有些不忍心,便答應替她向晨妃說兩句好話,讓晨妃再許她緩上一段時間,多看兩眼。
雲宓尚未松口氣,三皇子便因公事被人請走,眼看着他離開了宴會很久都沒回來,而晨妃那邊已在催促,雲宓就知道他幫不了她了。
她渾渾噩噩,不明白到底哪一步錯了,尤其是在青雲司見到雲绡之後,從那天起她沒有一件事順利過。
面見晨妃之後,雲宓隻說一句全憑母妃做主,而後便出來吹風。
宮中花園很多,湖面上的風很冷,她心中生亂,明明宮門來傳周泉禮入宮了,可她卻沒見到他,他難道确定是她要害他了?
不論從哪一方來看,眼下周泉禮,是帶着她脫離苦海最好的人選。
便是這時,雲宓看見了湖的另一邊,雲绡臨水而立,如一朵初初綻放的小白花,而她對面站定的高大男子,正是雲宓盼了一整日的周泉禮。
雲绡嘴角含笑,朝周泉禮伸手,周泉禮便将身上象征着身份的玉佩摘下來,放在她的手上。
雲绡把玩着玉佩,似是不經意地瞥了雲宓一眼。
雲宓确定她與她對視了,可她還沒發出聲音,雲绡就扯着周泉禮的袖子離開。
雲宓宛如五雷轟頂。
什麼情況?!
為什麼?!
為什麼雲绡會和周泉禮站在一起?為什麼周泉禮會将他的玉佩交給雲绡?為什麼他們要笑?!
這幾日周泉禮對她疏遠,難道都是因為雲绡?
是了,她從青雲司離開之後過了大半日周泉禮才離開那裡的,難道是那個時候他們倆有了什麼關系?
不!應當是更久之前!
明明周泉禮已然表現出要将雲绡帶去天祭台,要讓她以破壞祭祀的罪名死去。可雲绡毫發無損地回來了,并且神霄塔的附近還找到了他送她的耳墜,難道……難道他們要合謀害她?!
不,不會,周泉禮對她的愛不會作假,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那些一旦對她動心的男人,從來都沒有變過心的。
那就是雲绡勾引周泉禮?周泉禮因為與她有了身體接觸,所以不忍心傷害她了?
雲绡的确……長着一張清麗的面容。
雲宓胡思亂想,又因近來諸事不順,越想越覺得頭疼,她想不出結果,但她知道,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不能眼看着她草草嫁人,雲绡卻将周泉禮奪了過去!
不論如何,她都要見到周泉禮,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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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禮沒看見雲宓,他弄不懂雲绡到底要做什麼,她居然要他的玉佩,因為她想去一趟千術閣。
千術閣并非宮中禁地,但雲绡想要進去總要被為難的。
有周泉禮的玉佩就好辦事多了。
周泉禮将玉佩給她了,隻問:“現在呢?你能帶我去找宓兒了嗎?”
“急什麼?你不找她,她也是要來找你的。”雲绡故意道:“今夜周大情種就宿在宮中吧?你宿在哪兒隻需放個風聲給雲宓知道,說不定她晚上就會來爬你的床哦。”
周泉禮想要留宿宮中也非難事,宮中皇子沒有一個出宮立府的,周泉禮隻要不入後宮,宿在皇子那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不信雲绡說的雲宓會來爬床,因為雲宓膽小柔弱,可他又覺得自己從未真的弄懂過雲宓,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期待,期待那個愛意相通的咒語,能讓雲宓也癡癡地纏着他。
周泉禮心中有了期待,便想離雲宓更近一些,他留宿在三皇子那裡。
晨妃知曉雲宓做的事,三皇子不知,他隻是奇怪明明周泉禮之前對雲宓那麼用心,近來卻冷淡了許多。
不過如周泉禮這般的纨绔子弟,總是多情又薄情,他也沒有為雲宓這個妹妹出頭得罪逍遙王府的用意。
周泉禮想住,他就讓人安排他住下了。
夜深時分。
雲宓悄悄離開了扶月殿,雲绡也離開了她的小院。
鐘離湛在一旁看得清楚,看她把周泉禮和雲宓耍得團團轉,也有幾分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
雲绡拿出周泉禮的玉佩道:“我們出宮吧!”
“出宮?”他記得她要這枚玉佩,是為了去千術閣。
雲绡點頭:“千術閣非禁地,守門人雖會為難我,卻也不會次次都攔住我,但神霄塔若無令,恐怕隻有逍遙王府的人可以進出了。”
“曦帝要不要,再回去看看自己的墳冢?”
鐘離湛微怔,他也想要去了解一番所謂聖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跟着雲绡走了兩步,鐘離湛又道:“你也不必事事以孤為先,畢竟有這令牌,你在宮中也會好過很多。”
雲绡引路,眸輕垂,唇微翹。
她事事以他為先?
不不不,她隻是想要在殺人前,做好充足的不在場證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