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李煥的女朋友，杜衡淺淺的提了一嘴，就叫做施秋照。

隻是記憶太過模糊了，以至于林一元此時此刻才想起來。

思緒正翻飛着，楊飒和李煥交流了幾句後，李煥就停留在了大巴車的最前端，而楊飒則施施然朝着她和施秋照的方向走了來。

林一元眼睜睜地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安詳地在她身後的那個座位上，坐了下來。

手機叮當一聲響，她低頭打開微信，正好便是楊飒的消息。

【楊飒：早上好呀～】

她抿了抿唇，回了一個表情包後，剛想關上手機，楊飒的下一條消息就立刻回了來。

【楊飒：吃早餐了嗎？】

【楊飒：我帶了面包。】

【元元元：謝謝，我吃過了。】

林一元禮貌地打下這一行字後，就再次關上了手機。

接下來，楊飒也不再打擾她了。一旁的施秋照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看着窗外的景色，頗為興奮地自拍着。林一元則是默默低頭打開了單詞軟件，想将今日的必背單詞清完。

“歡迎大家參與到我們本次的支教活動之中，本次活動時間為二十天，大約在三個星期左右，在這一段時間内我們根據先前的分組，将大家分成不同的組别，負責不同的課程。我們今天預計會有四到五個小時的車程，請大家做好準備，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找我。我是大家此次支教的助教，我叫李煥。”

李煥站在車的最前端，捏着一個小蜜蜂，慢慢悠悠講着注意事項。車子也在他的講述中，慢慢啟動了起來。

為了避免衆人太過無聊，他講起了自己的經曆，譬如他上一次參與支教時遇到的問題和趣事，譬如他自己在學校裡的經曆，譬如他們聯系當代政府時所需要的精力和步驟......但不知為何，他的話語在林一元的腦中，如同流水一般沖刷而過，一點入不了腦，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一股惡心的感受驟然沖上了喉口，林一元沒忍住，幹嘔了一聲。

腦中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

她捂着胸口，半彎着腰倚在前面的椅背上，隻覺那種惡心感一遍又一遍的湧上心頭。

林一元的動靜不算小，立刻引起了周圍一圈人的注意。施秋照立刻摘下耳機，靠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她面帶憂色，輕輕拍了拍林一元的脊背，“暈車了？”

林一元無力地點了點頭：“有點......有點想吐。”

她心中也有些埋怨自己。這段時間光是準備授課的内容了，全然忘記自己可能會出現暈車這種情況，連暈車藥都沒帶。不過她已然很久沒有坐大巴了前往一個地方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也不算太過奇怪。

“那怎麼辦啊......”施秋照有些慌亂，“我也沒準備塑料袋，誰有塑料袋之類的嗎？”她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示意李煥過來看看。

“我有塑料袋。”

一隻幹淨修長的手從林一元的身後伸了過來，林一元靠在施秋照的懷中朝後望去，正看見楊飒對他們關切的緻意，手中正拿着一個空的塑料袋。

見她們二人看來，淺淺地露出一個微笑來，溫和而不失強硬地将那個塑料袋塞到了林一元的手中。

她對楊飒投以感激的目光，但來不及多說什麼，一股反胃的感覺就湧了上來，她隻能繼續捂着肚子，倚靠在前面的椅背上。

片刻，嘔吐感逐漸消失後，林一元這才慢慢緩過神來。一旁的施秋照忙過來拍了拍她的背，将一瓶已經擰開的水遞到了林一元的手中。

“喝點水，會舒服一點吧。”她說。

林一元接過來，喝了一小口。清涼的水潤過她幹澀的喉嚨，讓整個嘴唇之間彌漫的那股苦澀感消散了許多。她緩緩呼吸了一下，一旁的施秋照又遞來了一粒藥。

“暈車藥。”她言簡意赅。

“謝謝。”

吃了藥，再喝了水，林一元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她正打算閉眼休息一下的時候，一旁的施秋照幽幽開了口。

“主要也得謝謝楊飒，”她輕輕說，“水和藥都是他帶的。”

當時林一元看起來難受極了，施秋照慌亂的想要找到什麼東西讓林一元緩一下。但她的藥物大多都放在了行李箱中，而行李箱在大巴的底部，一時之間遠水解不了近渴。正在這時，剛才那個遞來塑料袋的楊飒，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又遞來了一瓶礦泉水。他還貼心的擰開了瓶蓋，沖着林一元的方向努了努嘴。

“還有這個。”

施秋照看着男生将水遞到她手上後，又在包裡翻騰了好半天，從裡面摸出一小袋藥，是那種透明的塑料包裝，裡面隻有一粒藥。他把這個藥也塞到了施秋照的手中。

“暈車藥。”楊飒當時說。

施秋照對當時男生的眼神，記得非常清楚。

是那種擔憂而緊張的眼神，裡面又似乎帶了些許着急。但這些情緒都被緊緊的壓抑着。施秋照記得這個眼神，在她和李煥剛剛談戀愛的時候，她發燒的那段時間，李煥看她便是這種眼神。隻是李煥的要濃烈許多，而楊飒的這種眼神，則是好像被一種情緒覆蓋着，讓人需要仔細觀察。

她和楊飒不算熟悉。即使她的男友是楊飒的舍友，但她見到這位赫赫有名的計算機學院系草的機會也是寥寥。在她的記憶中，楊飒的名字反複出現在各個競賽的參與名單上，抑或是獎學金的名單上，或是在同伴的帥哥榜單上，唯獨他的八卦消息，幾乎為零。

除了......前段時間的女生告白的事情。但是，也不算奇怪，畢竟對他告白的人，也不算少數，隻是那個女生的聲勢比較浩大罷了。

但......此時此刻，面對着楊飒的這種眼神和舉動。施秋照一邊接過他遞來的藥和水，一邊轉了轉眼睛。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