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左右，林一元來到校門，一輛純黑的車已經在那邊等着她了。林一元看着手機，對了一下車牌号，确定沒錯後打開了車門。

“晚上好。”

打開車門，那一霎她不得不說，被楊飒的這一身給驚豔到了。

他顯然下足了功夫，坐在駕駛位上，穿一身極為挺闊的手工西裝，頭發似被精心打理了一番，但又和平時沒有過多的差距，隻是随性的撥在一側，卻多了些潇灑感。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響，他轉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中仿佛綴滿了星光，微笑着看向林一元，溫柔又專注：“上車吧。”

林一元的眼神在他身上微微一落，就迅速劃走。她提着包上車，落座後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等很久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好響。

楊飒啟動車，朝前駛去：“沒多久。”他語氣有一點不自然，握着方向盤的手比尋常要用力許多。

“啊。”林一元點了點頭，繼續盯着前方，腦袋好像被固定住了，轉也不轉，“你還有車啊？”

“嗯，家裡給買的，但我也不怎麼開。”楊飒回答，在路口拐了一個彎，“一般和李煥他們出去，坐地鐵就夠了，但今天......反正買了車，總也是要用的。”

她再次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着到了地點，楊飒停好車，紳士地替林一元打開車門，扶着林一元下了車。

她的頭發無意擦過了他的手腕，帶來一陣淡淡的酥麻感。楊飒的眼睛落在林一元光／裸的後頸上，仿佛被燙到了一般，又迅速收回目光。看着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禮裙，隻感慨自己幸好選了西餐。

被侍應生引着到了預定好的位置，林一元在楊飒的對面落座，在随意選了幾個菜之後，她安靜打量了一下周圍——這家餐廳在網上評價很不錯，環境和口味都比較有特色，是江城比較有名的一家西餐廳。林一元在收到地址後，還特意查了一下，發現這家店當天預約可能都約不太到。她不清楚楊飒是怎麼約到的位置，隻是帶着些驚異地看着四周。

眼神慢慢移動，最終落到了對面的楊飒身上。

他正在點菜。那一身西裝在這種環境中更顯得他清俊英朗。林一元一直不覺得自己對這種衣服有什麼偏好，但不得不說此時看着他的打扮，總想往他的鼻梁上再架一副眼鏡——然後再親手摘下來。

她越想越深入，甚至沒注意到楊飒已經點完了菜。他一擡頭，正好對上了林一元直勾勾的目光。

林一元被吓得慌亂了一瞬，但随即很快冷靜下來，繼續看着楊飒，惡人先告狀：“你看起來很緊張？”

她滿意地看見楊飒面上雖然還是一派溫和冷靜，笑容依舊好看，但眼神不自然的閃了閃。林一元心裡不免有些壞心眼，想着，一會兒還有你緊張的呢。

看着楊飒這副樣子，她心裡那一點不自在早就散去了。

杜衡說得對，今天是楊飒對她的表白，她隻需要“視情況，再看看要不要接受”，就行了。怎麼反倒也開始緊張起來？

想通了，林一元在桌子底下打結的手也松開，笑容也自然起來，笑眯眯看着楊飒。

“怎麼選了西餐廳呀？”她覺得自己真壞，“我好像記得和你說的那幾家餐廳裡沒有西餐欸。”如果她沒有聽到那通電話，肯定問不出來這個問題。林一元本來也不是計較吃什麼的，更何況，她确實也不介意吃西餐。

楊飒很顯然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但他反應很快。

“想着你别的總是和杜衡、趙小園他們吃過了，”他露出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西餐總歸是和他們吃得少一些吧，今天對我來說可是個終于的日子，讓我小小的創新一點，可以嗎？”

林一元總是受不了他的這種眼神，忙不疊點了點頭：“可以可以。”

她的第一個壞招沒有起到最好的效果。

但她不氣餒，再接再厲。

等适應生将他們兩人點好的菜上來後，兩人一邊吃一邊繼續聊着。在高雅悠揚的鋼琴聲中，楊飒開了口。

“省賽結束了，我們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他眼神亮閃閃的，“之後還會有國賽，一切都會往很好的方向繼續走下去的，對吧。”

“我也沒想到我們能走到這個地步。”林一元也有些感慨，在加入隊伍的時候，她也沒有想到最終會在國賽見面，這支隊伍比她想象的還要優秀許多。

“所以，為了慶祝，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他彎唇，笑得自如，但眼尾的顫抖展現出他有一些緊張。

但楊飒還沒拍手示意他邀請的小提琴手出來，林一元就插了一句話進來。

“不會是電視劇裡那種，一個小提琴手拉着小提琴出來，然後有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吧。”她以手托腮，歪頭看着楊飒，沖他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一點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壞心眼，仿佛就是單純又好奇的問。

“啊......”楊飒擊掌的手頓了頓，他眼中閃過猶豫，但還是拍了下去。趙術然随着他的指令，托着小提琴走了出來，在他們二人桌旁拉起了悠揚的小提琴。周圍有人投來目光，但也很快移了開。

而随着一曲演奏完畢，趙術然放下小提琴，對他們鞠了個躬後，隐晦地瞥了一眼楊飒，就帶着琴走了下去。随後侍應生帶着一捧巨大的玫瑰花走了上來，花朵嬌豔欲滴，即使是晚上，卻新鮮的如同剛剛采摘下來一般，帶着濃郁的豔紅，上面甚至帶着些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