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羽落前行一步:“走吧。”
幾人找了家客棧安頓,依然是兩人一間。到達客棧已是午後,放下行李後沈臨澄和白渟來敲門。
沈臨澄問道:“我們在客棧吃還是去外面吃?”
崔羽落看了看窗外:“出去吧,剛好轉轉。”
四人出了門,見不遠處人群聚集。崔羽落擡眼看去,見那是個擂台,兩側擺着刀槍劍戟等兵器,台上有兩名男子手持兵器打鬥。
崔羽落好奇道:“那是在比武麼?”
沈臨澄答道:“是啊,走,去看看。”
到了近前,台上一人恰好被另一人鞭腿橫掃腰腹,悶哼一聲便被踢落台下。台上的人笑着抱拳,台下爆發出一陣喝彩。
這時有一人上了台,崔羽落見此人作書生打扮,氣質儒雅,不似習武之人,心道:他是要挑戰此人麼?
那人微笑道:“歡迎大家捧場!接下來有誰要挑戰這位兄台呢?”
原來此人是個主持人。
底下許多人都喊道:“我來!”
那人拱了拱手,壓下衆人的聲音,繼續道:“大家太熱情啦!既然如此,咱繼續用令牌來決定下一個是誰吧!”
說罷,他擡起手,讓底下人都看清了他手上的一塊木牌:“等一下我數三聲就往下扔,至于誰能拿到,那就得看大家的本事了。不過多說一句,這牌子若是被誰弄壞了,我上面那位怕是得生氣,他若生氣,恐怕那弄壞牌子的人得不好過咯。”
木牌輕飄飄地被扔了出去,接近人群時,一男子輕身而起,手掌在一人肩上一按,便倏地向高處掠去。就在他的手要觸及那牌子時,一粒小石子極快地向他的手腕飛去。
他驟然收手,轉眼卻發現那木牌不見了。
一身材矮小的男子不知何時奪走了木牌,正要上擂台,卻忽然被一根鞭子纏住了腳腕。他腿上發力,将那長鞭彈開,那鞭子卻如遊龍一般又纏向他手肘,他略一側身将它躲過,胸前卻忽然一麻。
長鞭末端極其靈巧地點了他的穴位,随後他發現自己渾身麻木,而手上的木牌被那長鞭卷了過去,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木牌落入一個身材小巧的少年手中。
崔羽落看了看那少年的臉,忍俊不禁:這女扮男裝的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
持鞭少女輕巧地掠向擂台,不出意外地,又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黑臉壯漢出手成爪,抓向她的腳踝。少女卻動作極快地扭身,足尖在他小臂上借力一點,與此同時提膝橫掃壯漢脖頸,動作極快,腿風剛勁。
下一瞬她卻驟然飛了出去,而那壯漢不動如山,手中拿着那塊木牌。
周遭頃刻鴉雀無聲。
片刻後,有人發出第一聲“厲害”,衆人不約而同地給壯漢讓出一條道,使他沒有阻礙地上了擂台。
崔羽落轉頭,發現沈臨澄目瞪口呆:“姐姐,這是什麼功夫?”
沈臨澄眨了眨瞪了半天的眼:“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居然今天讓我見識到了。”
崔羽落在武俠小說中見過“金鐘罩鐵布衫”,仍問道:“金鐘罩鐵布衫?那是什麼啊?”
“那是一種很厲害的硬氣功,據說練成這種功夫的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像銅牆鐵壁一樣,常人打在他們身上,不僅不會傷到他們分毫,反而會被那反過來的力道傷到呢!”
崔羽落看着那身形如塔的壯漢站在台上,對面的男子有些緊張,但仍強裝淡定,點頭道:“原來如此。”
先前那書生下了擂台,揚聲道:“兩位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台上二人行了禮,原先那男子提劍前刺,台下人還未看清,台上便隻剩一個人了。
書生在台下衆人驚詫的目光中上了台:“接下來有誰來挑戰?”
——這回沒有人答應。
就在此時,有個小童小跑着上了台,書生彎下腰聽他在耳邊說了些話,站直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用令牌來決定下一個上場的人。我數三聲,木牌最後落在誰手上,誰就是下一個上台的人。”
台下人很沉默,像是誰也不願意被木牌碰到一樣。
“三。”
崔羽落低聲道:“也不知道這最後的擂主有什麼獎勵。”
前面一個男子聽到了,轉過頭答道:“有好厲害好厲害的武功秘籍嘞。”
“二。”
崔羽落追問道:“什麼秘籍?”
那男子卻轉身跑路了,留下一句:“不清楚噻,我先走了,姑娘若是感興趣不如上去試試。”
崔羽落心想着“有點興趣但不多”,一邊有些走神地想着:怎麼感覺有點像老師提問,誰也不想被點到。
“一。”
崔羽落環視四周,發現好像少了很多人。
但是——怎麼感覺很多人在看她?
她低下頭,發現那塊木牌好巧不巧地挂在她的腰帶上。
台上書生看着嘴角挂着笑容的崔羽落:“姑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