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前廳到了後院,這裡對比前廳的繁華明顯更為寂靜,幽深的長廊和空地上人很少,偌大的空間顯得空蕩蕩的。
跟着裴燼的烏厭見人停了下來,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頓住腳步,說出口的話帶着幾分迷茫:“哥哥,你要和我說什麼嗎,要找個這麼偏僻的地方。”
“烏厭。”
裴燼盯着面前的青年,語氣有些無奈。
“我在啊。”
烏厭笑了笑,說着就要湊到裴燼的面前,可對方忽然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個什麼東西,他垂眸一看,是自己的藥盒。
“嗯?我的藥盒怎麼在你這?”烏厭還沒反應過來,眉梢微蹙,愣愣的問。
“你掉在電梯口了,下次别弄丢了。”
裴燼本來是不打算來這的,可是聽來宴會的羅峽說烏厭也在,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就借着這個丢失的藥盒的名義來了,還把人單獨帶走了。
烏厭接過藥盒,擡眸看向裴燼,語調中染上幾分軟意:“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裴燼看着烏厭那副乖巧的模樣,心中一動,動了動唇剛想要說話,卻忽然被人抱了滿懷。
烏厭伸手環住裴燼的腰,低垂着頭,薄如蝶翼般的睫毛輕顫,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狡黠。
裴燼拉住烏厭的後領子想要把人給拉開,卻忽然聽到了虛弱的咳嗽聲。
他手上的動作微頓,語氣也多了幾分慌亂:“烏厭?”
“我沒事……”烏厭松開手後退幾步,腳步有些踉跄,幾縷落在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此刻的情緒,但還是可以從他的聲音中感受到此刻的狀态不對。
裴燼看着人如此虛弱的樣子,趕忙上前扶住人,“我帶你去醫院。”
烏厭搖了搖頭,拿出藥盒倒了幾顆在手心裡,正準備往嘴裡塞的時候卻忽然被裴燼按住了手腕,對上人明顯有些擔憂的目光,他順勢湊的離人更近了些。
他輕聲呢喃道:“哥哥,你這麼關心我,我要是不小心誤會了可怎麼辦啊?”
他說出口的聲音軟糯,就像是裹了層糖霜。
“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感受到人直白的目光,裴燼的耳尖悄然爬上了一抹紅暈,在這寂靜的走廊處,氣氛莫名顯得有些旖旎。
烏厭把藥片含在唇齒間嚼碎了,努力咽下去後才搖頭說:“我沒事,老毛病了,哥哥要是心疼我的話,就幫我個忙吧?”
“什麼?”裴燼看烏厭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頓了頓才問道。
“喜歡我多一點吧,每次都是我在想哥哥,好不公平啊。”烏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委屈,好似真的因為這件事感到傷心了。
裴燼聞言,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被無形的手給緊緊捏住,他看着烏厭略顯蒼白又可憐兮兮的模樣,思緒有些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烏厭見他不說話,眼眶有些泛紅,他說出口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卻還是故作善解人意道:“我知道哥哥覺得這樣太快了,沒關系,我等得起。”
“反正我喜歡你這件事,多久都不會改變的。”
畢竟一改變距離他領盒飯也就不遠了。
許是烏厭說出來的話情感太過強烈,饒是見慣了如此情形的裴燼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唇,并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扶着烏厭下了樓。
老遠的在樓梯口,顧言酌就看到了幾乎黏在裴燼身上的烏厭,他的眼底閃過幾絲驚訝,卻在看清烏厭蒼白的臉色後全都變成了擔憂。
“厭厭,你怎麼了?”他語氣焦急的問。
烏厭被扶着坐在了沙發上,裴燼給他接了一杯溫水,他接過紙杯後仰頭喝了幾口,感受到周遭愈發多的探究視線落到了身上,他扭頭看向裴燼,“我沒事,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許多注意到裴燼的人早就想要過來和人搭話了,不過先被烏厭截胡了而已。
“嗯。”裴燼點頭,并沒有拒絕。
雖然顧言酌不怎麼了解裴燼的性格,但作為烏厭的朋友,他還是說:“那麻煩裴哥了,送厭厭回去。”
烏厭在車上睡了一路,到了紫荊花酒店的時候還都是迷迷糊糊被裴燼扶着上樓的。
“房卡呢?”裴燼問。
“在右邊的口袋裡。”烏厭言簡意赅的回應。
裴燼沉默了片刻,還是伸手去摸烏厭右邊的口袋,卻除了他還給人的藥盒外什麼都沒摸到。
“褲子口袋。”烏厭感受着裴燼的手隔着布料摸索,他微不可聞的抖了抖,說出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
裴燼扶着烏厭,對方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他下意識的猶豫,唇線抿的筆直,片刻後,還是再次伸手摸向了烏厭的褲子口袋。
指尖抽出房卡的瞬間,他的餘光瞥到人滿臉绯紅的模樣,那雙琉璃般的眸子都潋滟的很,眼角的痣都在勾引人似的,簡直漂亮的不像話。
裴燼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用房卡刷開了門。
進屋後的烏厭懶散的倚靠在沙發上,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裴燼,顫了顫眼睫:“麻煩哥哥了,要坐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裴燼說完後轉過身,拿出手機給許亦柯發了幾條消息,而後又給烏厭倒了杯溫水,拿了毯子披在人身上。
“我幫你喊了許亦柯,不舒服的話記得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