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即逝的一個吻,卻像是在平靜湖面被狂風掀起的波濤駭浪,又仿佛是在沙漠裡埋下了顆種子,一顆日後能生長成參天大樹的種子。
裴燼面上淡定,可喉結卻很輕的吞咽着,鼻息間都萦繞着一股淺淡清甜的柑橘香味,他知道這是烏厭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哥哥,你生氣了嗎?”烏厭輕顫眼睫,忽然出聲問。
“我隻是太喜歡哥哥了,情不自禁就想吻你。”他的聲音很輕,“裴燼,我對你的喜歡還不夠明顯嗎?”
烏厭自從老是粘着裴燼和人見面後,用的稱呼都是哥哥,很少會像是現在這樣直呼其名。
話音剛落,偌大的空間内就陷入了百般的寂靜,靜悄悄的升起了幾分異樣的氛圍,安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坐在他身旁的人似乎并不如表面看起來的平靜,許是察覺到了現場的冷漠,他那雙昔日裡淺棕色的眸子在逐漸昏暗下去的室内顯得有些深邃。
“烏厭,你今天在宴會上喝酒了?”
裴燼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餘光瞥到烏厭泛紅的眼尾。
“你醉了。”
誰喝醉了……
烏厭一口酒都沒喝,連水都沒喝幾口,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擱在長幾上的手機屏幕閃爍,他瞥了一眼來電備注。
他站起身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電話。
“喂,是我,媽媽。”烏厭聽着那頭傳來的聲音,放輕語調說道。
“小厭啊,媽媽提前結束工作了,晚上的航班,明天早上就到了,你最近有沒有乖乖吃藥啊。”烏母的聲音隔着有些嘈雜的環境忙音傳過來。
“我知道啦,當然吃藥了……”
烏厭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的高樓林立,和烏母通完電話後的他才收回思緒,餘光掃到身後的沙發,裴燼已經不見了。
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他怎麼丁點印象都沒有?
時鐘的指針落到六點的時候,許亦柯帶着王姨做的飯菜上了門,烏厭坐在桌邊吃飯的時候,思緒漸漸飄遠。
“飯菜不合口味嗎?”許亦柯問。
很熟悉的詢問,烏厭輕顫着眼睫,今天的裴燼也跟他說過這句話。
“沒有,我一會兒就回家了,這間房别退。”烏厭言簡意赅的說道。
許亦柯自然也知道烏母明天就回來了,他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味同嚼蠟的吃完飯後,烏厭就簡單收拾了東西,出門的時候瞥見對面緊閉的房門,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上了車之後,司機就駕駛着車輛往江蘭路開去。
站在熟悉的别墅前,烏厭還有些恍惚,進門的時候,他隻是簡單換了拖鞋,話都沒再說一句就朝着樓上走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
烏厭幾乎是撲到了床上,任由自己陷入了柔軟的被褥中,周身仿佛被輕飄飄的雲朵給包圍,雜亂的大腦都得到了短暫安撫。
他從口袋裡摸出硌到腰間的手機,扔到了另一邊,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團。
“煩死了,裴燼他到底什麼意思啊……”烏厭蹙眉,悶在被窩裡低聲呢喃。
“叩叩”兩聲,房門被人敲響了。
“誰啊?”烏厭壓根不想去開門,語氣也不免有些煩躁。
門外沉默了兩秒,緊接着就傳來了許亦柯的聲音:“少爺,是我。”
烏厭猶豫了兩秒,還是下床給人開了門,他看着站在門口手上還端着果盤的許亦柯,問:“怎麼了?”
“王姨準備的果盤,補充維生素。”
許亦柯把果盤遞到烏厭面前,盤内的水果都是烏厭喜歡的種類,他看着人似乎有些不耐的樣子,欲言又止:“你今天和裴哥……”
“沒什麼。”烏厭接過果盤,含糊回應後就飛快關了門。
把色彩搭配豐富的果盤放到了書桌上,烏厭順勢靠在桌沿,他拿起叉子挑了塊雪梨,汁水在唇齒間迸發開來,甜滋滋的。
他正思索着後續該怎麼做,手機就忽然彈出來了一條消息,垂眸一看,是陌生号碼發過來的。
點開一看,那個語氣,他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發的。
【明天下午三點,南交巷,白晝咖啡館見,烏厭,我可是特意為你準備了驚喜,可千萬要來啊,注意單獨來見我。】
果然,作為書中的重要炮灰,哪怕老實本分,也總有麻煩會主動找上來,烏厭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原著中的主角江景甯桀骜不馴,蠻橫嚣張,意外遇見在娛樂圈混的女主,一眼就被人清純的外表給吸引,在千篇一律的傻白甜女主救贖之後,做出巨大改變。
不僅身邊那些莺莺燕燕都散了不說,還把和他作對的人給幹掉了。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他這個炮灰,不僅從小就和人對着幹,最重要的是身份比較特殊,特别适合用來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