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謝季月将二樓找了個遍,除了她自己和楚瑜的房間外每個房間都進去看了一眼,直至氣喘籲籲,汗水黏濕衣服也沒能找到楚瑜,隻好求助系統。
“小統啊,你說楚瑜會在哪裡?”
“恕系統不可告知。”
“這孩子太直愣了吧,要他去就去,真是……”
謝季月真真沒想到反派成為反派還有這麼一層,原著中将這些錯全部推到了楚瑜的後媽身上,因為她破壞楚瑜的家庭,因為她虐待楚瑜,因為……
看來楚荀也不得不下點手段……
“宿主我勸你三思。”系統及時出聲制止。
“楚瑜都受不了這種折磨,從現實世界來的人怎麼受得了,你們為了完成任務難道就不管宿主的身心健康了嗎?”
“宿主,您是不是把他代入了楚瑜的身份。”系統說得較為隐晦,直接點,就是說謝季月将對原著楚瑜的感情放在了這個“假楚瑜”身上,這是在提醒她不要因為私情阻礙任務的完成。
“我這是出于人道主義。”謝季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已經放棄尋找楚瑜了,實在找不到。
謝季月躺在床上,柔軟的大床反擁住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縫隙地包裹住她,蓋着的鵝絨被輕飄飄的,輕飄飄的,應該是一夜好眠,可謝季月始終睡不安穩,她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她,似有似無的眼神宛如海浪一陣又一陣撲到她的身上,令她窒息,又施舍她短暫的自由,接着又是無盡的陰冷與無助掙紮。
似夢似醒間,她看到了自己現實世界的母親,母親正跪在她的墓碑前,抱着她生前睡覺時總摟着的狐狸娃娃痛哭,一旁平常不苟言笑的父親沉默地站在一旁,鬓邊生出許多白發,脊背也佝偻了許多。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纏綿餘生的痛。
“媽媽……”謝季月猛地驚醒,但腦袋和記憶一瞬間沒有跟上,太陽穴和腦仁酸綿綿地疼,夢和記憶像是檸檬一般酸澀地湧上來,引得她有些許恍惚。
“系統,昨天有人進我的房間了嗎?”謝季月一睜眼就問系統。
“沒有。”系統撒了個小謊。
謝季月伸了個懶腰,昨天沒睡好,全身上下酸痛無比。
“楚瑜在哪?”
“去上學了。”
懲罰可能沒對他起作用。
另一邊,楚瑜單手撐着腦袋在看一本沒有封面的書,眼睛快速得掃過一行有一行,隻在兩個字上有所停留,而後看書的速度逐漸慢下來。
“怎麼了,外面這麼吵。”一個坐在窗邊補覺的男生低聲“啧”了一聲,表情滿是不耐煩。
這時,楚瑜前面坐着的陸澤川猛地站起身,鐵椅腳與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往常外面出現鬧劇時他總是漠不關心,今天一反常态,臉上竟然還帶着笑容,興沖沖地奪門而出,不過笑容止在沖出教室那一刻。
楚瑜挑眉,合上書塞進抽屜裡,跟在陸澤川身後。
撥開圍觀的人群,隻見白雀蹲在走廊圍牆邊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臀部,臉色慘白,她的身邊還圍着幾個女生死死按住她不讓她起身。
另外,她的旁邊站着一個女生,手裡揮舞着一件沾了血的校服外套,另一隻手高高舉起一片白色包裝的衛生巾,臉上是溢出來的張狂。
“你在幹什麼!”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使得場面有一時的寂靜,見正主來了,死死按住白雀的女孩們四散逃去,适才嚣張大笑的女孩臉色有些許僵硬,但沒等她反應過來,陸澤川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東西。
“陸少帥氣!”人群中混着的陸澤川的狐朋狗友大喊。
“還不滾!”一聲怒吼徹底驚醒女孩,她羞紅了臉跑開,其他圍觀群衆見陸家少爺發火也紛紛散去,隻有楚瑜還在不遠處看着這場鬧劇的結尾。
陸澤川看着臉色蒼白,額頭冒汗的白雀心疼不已,将外套披在自她的肩上,手撐着她的雙臂好讓她借力站定。
“謝謝。”白雀低聲說了句謝謝,理智抑制住她想轉身就走的心,用被眼淚浸濕的眼睛看向陸澤川。
心愛的女孩想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怎麼不惹人憐惜。
陸澤川愣了幾秒,而後拿出剛剛從那女生手裡奪過來的第二樣東西遞給白雀,他這才看清他手裡拿着的是什麼,腦袋竟不知怎麼停止了思考,手上也沒了力氣,衛生巾輕飄飄地掉落在地上。
白雀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彎下腰自己将包裝已經變得皺巴巴的衛生巾撿起,沒想手指觸碰到了另一雙手。
來人站在陸澤川與她形成的缺角處,擋住了些許光亮,此刻白雀從下往上仰視他,全部的光亮集中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是從光而來的天使。
“謝謝。”
楚瑜遞過衛生巾,露出和煦的微笑,“不用謝。我看你臉色不好,需要我帶你去醫務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