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甯年年的氣息,隻是被流明搪塞過去。
籍修誠懷念道:“我真是許久不曾感受到你母親的氣息了。”
甯年年聽他這話,立馬低頭在自己胸口聞,籍修誠說完,看他竟是這個反應,實在哭笑不得。
“并非說你身上帶着你母親的味道,而是你們同為靈貓,修煉的功法又同出一源,氣息相似罷了。”
甯年年也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籍修誠這樣一說,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哦哦,原來是這樣呀。”
籍修誠大約也是再逢故人之子心情激蕩,端着茶盞久久沒再開口,甯年年在籍修誠的目光下,好一會才猛然想起,自己修煉的功法一直都是仙人給的啊,哪來的同出一源。
就連先前佰羽也說是靈貓一族的功法。
他想着,便也問出了口,籍修誠聞言也是頗多詫異,“你竟然不曾與你母親見過面?”
他的視線向下,看到了甯年年細窄袖口邊的紅繩,系着兩個小鈴铛,伸手指了指,“那這又是誰給你的?”
甯年年遲疑了一下,不知要不要說實話,籍修誠看他遲疑,反而大笑起來,“這就對了。”
“你母親出師之後曾與我說,她想要煉一對銀鈴作為法器,給我瞧的就是這模樣。”
甯年年腦袋一團漿糊,功法是仙人給的,法器也是仙人給的,偏偏這兩樣又都是母親的,那仙人與自己母親到底是什麼關系。
從前師父問仙人是不是師姐派來的竟是真的嗎。
仙人又為什麼說自己不是。
甯年年無措地看向佰羽,卻見佰羽也隻是垂着眼眸,不知是在思索什麼。
最終還是籍修誠看甯年年惶然的模樣,隐約察覺到其中似乎還有内情,開口叫他離開。
甯年年獨自回到屋中,一眼看見了仙人陸陸續續送給自己的那些東西,上面還有自己小時候留下的痕迹。
然而仙人卻是許久沒有再來看過自己了。
甚至不知是怎麼回事,甯年年也再沒辦法通過仙人給自己說的辦法去到仙人身邊,更不能将意識附到木雕小貓身上了。
仔細算算,他們大約已經有百餘年不曾見面了。
甯年年失落地摸了摸腕間的鈴铛,許久才歎口氣。
“叩叩。”
甯年年疑惑回頭,“誰?”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又又師叔,我是玉素長老的新弟子,師尊叫我告知師叔,明日有個帶新弟子下山曆練的安排,還不曾找到長老帶隊,問您想不想去。”
甯年年眼睛一亮,勉強壓着話中的喜悅,“好,你去回了你師父吧,我去。”
門外傳來一點衣料摩擦聲音,大約是那弟子行了個禮,“是。”
甯年年重新看向自己手中的東西,這是一個小玩具,甯年年還是小貓的時候徐行也買來逗他玩的。
甯年年看了一會,心中沒由來的生氣,緊緊攥着玩具,洩憤地在上面咬了幾口。
他現在是人身,沒有貓身時候牙齒鋒利,自然沒能留下痕迹,甯年年看了看光潔的外表,更生氣了,鼓着臉把東西扔回去,氣呼呼地坐回到床上。
方才有弟子來提到的曆練,甯年年早就知道,畢竟是難得去到下界的機會,剛有苗頭的時候,胡醉夢就打聽到後告訴他們了。
下界基本都是凡人,為保證兩界安定,他們很少去,隻有在魔物出沒時,才在各大宗門應許後結為隊伍下界。
甯年年在床上挑出幾個近期新寵,沒有徐行也再幫他整理床鋪,甯年年也是心血來潮才會收拾一番,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對于自己東西的熟悉度,閉着眼睛都能摸出自己想要的那個,他把亂七八糟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塞進儲物戒,又回到衣櫃前翻找。
既然要去下界,衣着上還是要注意些的,不可太過張揚。
甯年年翻來翻去,都是佰羽給自己準備的些衣服,别看佰羽平日裡淡漠,但到底是孔雀,喜歡些花裡胡哨的,于是給甯年年準備的也都是些漂漂亮亮、花枝招展的,打架很不實用。
甯年年苦惱地撓了撓頭,打開另一側的櫃門,一眼被疊起來的衣服吸引到了視線。
甯年年頓了一下,伸手拉出中間某套衣服,抖落兩下展開,正是仙人送給他的第一件法衣。
甯年年摸着法衣上的暗紋,有點出神,還記得仙人第一次幫自己穿上這件衣服時候的場景,還記得自己穿上這件法衣走進萬裡宗的時候。
也不知道仙人如今怎麼樣了。
甯年年歎口氣,方才雖然生氣,但甯年年心底裡更多的還是對于徐行也的擔憂,畢竟是一聲不吭就杳無音信了。
他将這件衣服單獨拿了出來。
這件法衣的确很适合穿去下界,細窄的袖口,月白的顔色,暗紋若隐若現,簡潔幹練,是和佰羽完全不同的風格。
甯年年滿意地想,适合打架。
甯年年撲到櫃子前又挑了兩件衣服,一股腦塞進儲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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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七。好的。”甯年年清點完人數,一撫掌,“大家都到齊了,那麼現在要啟動靈舟了。”
說完,甯年年朝着啟動大陣那邊的人點了點頭,靈舟立刻緩緩升騰起來,小弟子們新奇不已,紛紛趴到一旁去看地面。
魯從項從甲闆走過來,對甯年年比了個手勢,甯年年心領神會,跟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