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收拾好東西,一出房門,就看到院中坐着的霍序。
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見院中沒人,江璃把他去了前院,找了個空着的護衛房,其實也住不了多久,說不定明天一早就逃荒去了。
兩人沉默地在房中站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把我忘了?”
沉默片刻,霍序突然開口道,聲音有些輕飄。
嗯?這什麼話,前世安排軍務不出一絲失誤的江璃,不太想承認這個失誤,特别是前世不可一世的基地長,變成現在這幅慘兮兮的模樣問她,負罪感挺強。
“那倒沒有,主要是東西比較多,要理一下。”
頂多也就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抓緊時間看了會書。
“這樣啊,那看來是我多想想了。”
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慢悠慢悠回道,江璃眼皮跳了跳。
“他們在族祠商量這麼久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真離開這裡。”
“應該快了,離江瑱回來拿筆墨紙硯過了很久,大概拟定決策拟定得差得多了。”
看了她一眼,霍序沒有繼續追問前一個話題,回答道。
“你那個系統沒什麼金手指提供嗎?”
不能光發任務,不給獎勵吧,這樣的話那很雞肋了。
“有的……”
“阿璃原是在這,阿爹讓你一同去書房敲定決策。”
江瑱去後院沒找着人,再回前院仔細尋了一番,才見到人,沒進房遠遠便說了一句,他和爹才回家不久,又在書房商議起來,雖然族祠中已經商議好大緻章程,不過敲定得太急了,還是要再細細敲定一番。
霍序剛想繼續說下去,被一道喊聲打斷。
“哥,我這就去。”
聽見有人喊,江璃看了一眼霍序,走出護衛房。
霍序見她眼神,跟在她身後,一同朝書房走去。
較為樸素的書房中,江璃帶着霍序和江瑱站立一旁,江崇安坐在椅上,桌上擺着墨迹堪堪幹透的紙張。
江瑱看着和他妹妹離得有些近的狗蛋,差點以為書童是給江璃找的,不過轉念一想,狗蛋為江璃所救,也就淡然了。
“阿璃你來瞧瞧爹與族叔公們,南下商議之策。”
江崇安見江璃來了,沒有說其他,直接把桌上滿是字迹的紙張遞給江璃。
江璃伸手接過,低頭看着,上述的均是涉及鄉民若是遇到事,應當如何應對的,也有一些是關于到地方後族祠重建的,不過更多的是如何安排鄉民,全面卻也不全面。
一個村的逃荒,并不像一兩家那麼輕易,人太多說明糧食也多,容易被人盯上。
“爹,漏了設防,全村人一起南下容易招人眼,現在就要安排人組建護衛隊,不然一旦上路遇事人心亂了,不好組建。”
時世家有私兵,庶族卻少有,更何況江家這種末流庶族,都快要淪落為黔首,基本就沒有想到要有私兵,更沒想過要建護衛隊。
江崇安聽見女兒這般說,倏然擡頭看向她,目光灼灼,他料想女兒能提出些問題,卻沒想提出到這個關鍵點,連江瑱在外求學多年,都沒有想到。
“是極是極,爹老了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爹你今夜再召集人組建,不能再拖了,組建好便派人在村外盯着,免得夜長夢多,若是縣衙稅吏來了,不能讓人進村,南下的消息不可洩露,明日黃昏便出發,趁着夜色先走一段路程,人太多白天出發目标明顯。”
見江璃還在繼續說,江瑱也不幹站着,上前拿起毛筆蘸墨,記錄起來。
“爹我們南下路線,可有什麼叛軍駐軍地,若是有得繞開,路線也得挑有山林的地方走,這幾日自北南下的流民經過村子變多,官道上怕是會有劫匪攔路,官道盡量少走。”
“南下路線是族中曾經走商的老人說的,應當大都是行官道,叛軍駐軍地這便不知了。”
“這樣,那到時邊走邊修正路線。”
江璃聽他說點點頭,紙張上寫得已經很完善,扮作流民待去到沒有旱災的益州,再落戶安家也可。
“便依阿璃說的,明日黃昏出發,先不走官道,挑離附近村子遠的路走……”
待商議好後,天色已經黑得差不多,書房也亮起燭火。
“爹,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您瞧瞧。”
江瑱放在毛筆,将寫滿的一沓紙張遞過去,他跟在江崇安身旁,較為熟悉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