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左江被這話搞得渾身難受，勉強揚了揚嘴角。

校長您老看來不看學校的論壇。

校長臉上笑意不減：“這位同學是喬木宇，是你74屆的學長，你們認識吧。”

“認識。”左江聞言有些詫異，扭頭看向喬木宇，74屆不是應該已經畢業離校了，怎麼跟自己一起進行實踐考核。

“我們還挺熟悉的，一起進過幾個副本。”喬木宇神情自然，眼中甚至帶着笑意。

“熟悉的話就好說了。”校長輕咳了一聲，“喬木宇同學他延畢了，我找你過來，是希望你能幫助他畢業。”

左江眉頭皺起來。延畢就延畢，跟自己有什麼關系？每年無限流大學延畢的人也不在少數，便道：“順其自然不是很好。”

校長呵呵地笑了兩聲：“小左你還挺風趣。”

“喬木宇是有名的副本通關者，常年位于積分排名榜前列，要是畢不了業，對我們學校的聲譽很不好。”

校長所言不難理解，左江略微瞧了一眼喬木宇，隻覺得真是個麻煩事，悠悠道：“那校長您為什麼不幹脆給他發個畢業證。”

校長嘴角一僵，左江幾次無所顧及的反駁，讓他年邁渾濁的眼睛中流露出幾分不悅：“無限流大學裡的規則，我也沒辦法打破。”

左江雙手抱臂：“我也很想為學校做貢獻，但是我能力有限，高年級的前輩中，肯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選。”

“小左，何必如此謙虛呢。你成績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最高的全獎也非你莫屬。”

聽到他提起獎學金，左江眼神動了動。

校長接着道：“而且聽說小左對奶茶店的工作很感興趣？”

他沒有明說，但兩者同時提起，用獎學金威脅他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左江瞥了一眼喬木宇，想起來剛剛的副本，他開口便是搭檔的事，原來在這等着自己。早早告訴校長紅酒的事，就為了威脅自己幫他畢業。

他觀察着喬木宇的神情，喬木宇顯得有些緊張，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看向自己有些濕潤執拗。

左江收回視線，沒說話。

校長見左江沒有反應，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左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你願意幫學校這個忙，我可以讓你破格到奶茶店工作。”

能威脅到左江的事不多，獎學金是一個。他得承認這樣的威逼利誘，誘惑力真的很大。

“資源機會一共就那麼多，我不勞而獲，就有人勞而不獲。”左江眸色靜靜，“我不想這樣。”

校長沒想到左江如此油鹽不進，臉上的笑僵在臉上，又看了一眼喬木宇。

喬木宇垂着眼睛，沒有說反駁的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校長，但結果不論，他畢業的事我可以幫忙。”左江話鋒一轉，彎了彎嘴角，“我在奶茶店工作，還請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校長頓了頓，放下心重新笑起來，這讓左江覺得很不舒服，“小左，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盡力去做呀。”

他不會輕易承諾，一但承諾就想好了後果。左江卻不願應付，隻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出了校長室。

他腳步放緩，等了喬木宇兩步，喬木宇一步走到左江身邊。

兩人一起從走到樓梯間，晚霞透過樓梯間的小窗在樓梯上撒上了一片橙黃。

喬木宇下了兩個台階，回頭發現左江沒有動。

左江站在平台上，倚着樓梯扶手，垂眼看着喬木宇，冷聲道：“你到底什麼目的？”

喬木宇本來比左江高六七厘米，現在的位置需要略微擡頭，陽光把他的皮膚染成暖色，他的語氣有些歡快：“我覺得你很厲害，想向你學習。”

左江審視着喬木宇，“别裝乖了，看起來上個副本前你就準備了這件事。為什麼？你也不缺搭檔吧。”

“很缺的。”喬木宇認真回視，“不是别人覺得我太瘋，就是我看不上别人。”

左江一時無法反駁，這人還有些自知之明。答應校長時，這點也考慮在内，就算真有什麼，在眼前也好提防。

剛剛去榜上掃了一眼喬木宇的成績。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吃了一驚。不知道還以為他參加的是十分制的考試。

幾乎所有課程都要重頭開始，難怪喬木宇看中了他這個剛大二的人。

“你看起來完全不想上學。”左江直接下結論。但看他這麼高興，姑且認為他是覺得有自己幫忙，就可以畢業了。

“又為什麼想要畢業證？你積分很高，畢業證對你來說，就是一張紙而已。”

“有些想去的副本。需要大學畢業證才能進。”

喬木宇的眼神裡沒有沒有謊言的迹象。他說的也的确是客觀事實，有些副本确實有準入門檻。

左江向前下了一個台階，手搭在喬木宇的肩上，側頭道，“雖然和校長已有約定。但你要想順利畢業，我的規矩也要提前聲明。”

左江睫毛很長，與他人對視時，總像隔了一層霧霭。

“就一條，有關成績的事，你一切聽我的。”

喬木宇眨了眨眼，溫柔的神色間，眼神卻有些執拗：“隻要這樣就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左江一怔，将信将疑把手收回。

決心下得倒是不錯，但空頭支票誰都能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