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個下午才翻出一張殘缺的極樂天符篆,一張符篆也可以說是平安符,說明不了什麼,四舍五入等于沒收獲。
委托淨世除祟的德妃準備了一處院落,沒想到蘇芷幽在,愣是不敢出現,生怕得罪瑜貴妃。她說塵緣已斬,就要住在德妃準備的那處院落,反正都沒準備今晚要睡覺,住哪都一樣。
入夜之後召來的邪物更加多,皇宮這麼大,能藏的地方也多,六人用望氣術看了好幾圈,都沒什麼特别的法陣,符都不多一張。
傅玄意看着宮裡很多水井,但有的封住了,有的挂了牌子,傍晚也有水車送水入宮,便問道為何這麼多水井都不用。
蘇芷幽解釋說,宮裡的水井不知哪個被投過毒或者死過人,就固定幾口拿來浣衣,食用都是在外面水車每日送來的。
傅玄意跑到皇城最高處,重新再用望氣術探着各處水井,喃喃自語道:“水往低處流……”
他不是很敢确定,從城樓下來以後立刻跑到附近最近的幾口水井,逐一查看過一遍,才确認自己想的沒錯:“法陣,在地下……”
水井是不同時期打的,都深淺不一,但用的都是同一條水脈,無論打的深淺,分别都隻是水往低處流罷了。
如果水井打得夠深,将符篆刻在朱砂珠上,隻要将珠子扔進水井之中,靠着水脈便是一道籠罩皇宮的法陣,而朱砂珠符,屬于紅符,正道絕不會用,那便隻有——禁術。
蘇芷幽一聽分析,低聲罵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一說禁術,還有下午蘇芷幽找的那張符篆,自然想起極樂天,朱砂珠曾經是他們發家神器,每年賣刻有邪術的朱砂珠符都富可敵國,如果不是極樂天這麼有錢,也引不來這麼多弟子,和内亂這麼多年的消耗,幾十年前就被君柏眠禁了,現在那些長老都隻敢賣珍珠,而且隻能是保平安之類的正道法術。
傅玄意用取物術,将井底的朱砂珠取上來,瞧痕迹是新的,也就是極樂天的修士最近才新做的——瑜貴妃還請極樂天過來除祟?想看表演自己抓自己嗎?
蘇芷幽的根骨法術沒他厲害,除了用望氣術看不出來,壓根沒想到朱砂珠這玩意。
他們負責除祟,隻要清幹淨了事,又不是查案,本來懶得管是誰幹的,但朱砂珠害命,宮裡最近死過人才會委托淨世過來的,害了命就不得不管。
極樂天的人入夜才到,是幾個不過練氣和築基的弟子,傅玄意留了心眼,怕極樂天過來毀屍滅迹,将其中一顆用小紙鶴送回淨世,先說了這事,有修士做極樂天這東西害了命,到時候自有長老交涉。
朱砂珠絕對跑不了了,做朱砂珠的材料是極樂天獨門鬼仙礦的特産,别處找不到,所以那時才能高價賣出,這個鍋君柏眠又是背得穩穩的。
六人分頭将朱砂珠全部取出,法陣全毀,之前聚在宮中的縫隙旮旯中的邪祟,全部出現,聚集的邪氣,還把附近方圓百裡的都招過來了。
極樂天那些弟子發現都打一半了,不打也不行,便一起除祟了,但這幾個極樂天的弟子資曆尚淺,實在也不怎麼樣,便傳信給君柏眠說了朱砂珠的事,外加自己和幾個淨世同樣不過築基練氣的修士在打。
所有朱砂珠在傅玄意手裡,他對上次阿紅的事有點芥蒂,阿紅的事還沒查清楚,現在又出這檔子事,他不是很想跟君柏眠交涉。
太子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帶着一小隊兵馬跑來了,卻隻敢躲在遠處,看着蘇芷幽揮着比人高的花花,威風八面地一刀斬一片,打了一晚上都沒打完,目測隻是十分之一左右,傅玄意下了結界,讓邪祟先困于宮中,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入夜之後繼續打。
天邊泛起第一絲陽光之際,太子親眼看着蘇芷幽将花花收回,眼神仿佛在放光,像是盯上了這把威風霸氣的烈火大斬刀……蘇芷幽和其他人回去休息,傅玄意假裝是叮囑一樣拉着太子說:“聚妖的法陣已破,這幾日我們與極樂天的弟子都會在入夜之後除祟,請太子殿下讓衆人門窗緊閉。”
“是,謝傅仙長提點……”他的心思幾乎忘記現在要除祟,看着蘇芷幽遠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