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好百璇花茶後,如尋常一般捧着托盤,從門外看到溫書澈的背影,溫泉的袅繞白煙将溫書澈的後背模糊隐藏起來,若隐若現,像是一幅隐藏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山水畫,依稀能見到輪廓,卻都是雪白一片的模樣……
“師尊,茶好了。”傅玄意垂着眼睛,将目光放在托盤上的百璇花茶之中,快步走到溫泉池邊,隻想放下就走。
心跳似乎越來越快,放下托盤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他的鎖骨肩膀,想起在幻境之中将幻象擁入懷中,卻如珍寶一般掃去他肩上的淚痕……以前不覺得,但現在卻發現師尊那麼瘦弱,像是不小心,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的陶瓷娃娃,他的皮膚白得像是雪鏡湖居裡的冰雪,也像是無瑕的陶瓷。
傅玄意收住自己的目光,不敢在溫書澈的身上停留,怕多看一眼,便會玷染了他無暇的魂魄,也怕會被師尊看穿自己的心情。
溫書澈看着他飛奔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他有我打三天麻将累麼?”不懂……
在蒸汽缭亂的澡堂之中,傅玄意打了三桶冷水,将自己從頭澆到腳,生怕自己再胡思亂想,一直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師尊,尊他,敬他,卻不能愛他。
三桶冷水不足以澆滅他心中的想法,他懷念起幻境之中抱着幻象的感覺,一旦想到這個便又狠狠往頭上澆冷水。
他正想繼續打些冷水,走出小隔間時,迎面撞上尤伽,尤伽看他失魂落魄,以為是魂蝕的緣故,便安慰道:“魂蝕可能是前輩吓唬你,别想太多,過幾日問師尊怎麼辦。”
“大師兄……”傅玄意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情,隻能搖搖頭,“我……我……唉……”他生怕被尤伽看出自己傾慕師尊,連忙提着桶逃離。
看他匆忙的背影,尤伽有點擔心,依舊以為是他在擔心魂蝕的緣故,哪怕自己是個元嬰也不知道魂蝕是什麼,今天很明顯,連君柏眠都不知道,而且君柏眠對傅玄意明顯過于熱情了。
尤伽擔心他害怕魂蝕的事情,想着明天找其他長老一道研究一下什麼是魂蝕,卻見他又失魂落魄的模樣,隻好走到他身邊開玩笑道:“怕不是被君宗主熱情的目光吓得魂不守舍了?”
“什麼?君……君?君宗主?”傅玄意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君宗主吓得不輕,連忙小聲對尤伽道,“大師兄也覺得,君宗主想當我們師娘?”
“什麼?”尤伽有點意想不到。
傅玄意支支吾吾繼續小聲說:“他肯定是見師尊好看,一見鐘情,然後又在皇宮裡故意賣一個人情給我們,接着……”他環顧四周,澡堂裡本就隻有他們二人,“他肯定是想打好和我們的關系,然後想當我們師娘……”說的頭頭是道。
尤伽撲哧笑了出聲:“他?君柏眠?君宗主?”本來尤伽以為,君柏眠看上的是師弟,現在師弟又說君柏眠想當他們師娘,這有點跳躍大了……
傅玄意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算什麼,便繼續分析道:“他查阿紅的事,本是他們極樂天的破事,何必特意來淨世門口說,傳一句口信即可,還說賣人情給上神,還是圖謀不軌?再說,碧萱的雙生禁咒,他何必甯可受幾道天雷也要幫她解,還不是想和我們打好關系?”
他眼中的君柏眠,像極了折子戲中,想要讨好原配孩子的繼母,就是單純膈應有人想當自己師娘,不管那人是不是君柏眠。
尤伽似乎有點被帶偏了,連忙更正道:“不對,瞧君宗主的模樣,像惹得起師尊嗎?他肯定不是圖師尊。”希望能暗示一下師弟,君柏眠可能是在圖你。
“總不能是圖師妹啊……那麼小,瞧着還是小孩呢,君柏眠長得不像變态吧?”他似乎忘記,蘇芷幽隻是傷了靈核,年紀比他還大幾歲,今年十八,七月的時候就十九了。
他們還沒發現,澡堂之中,師兄弟隻披着毛巾,在耳側竊竊私語,讨論君柏眠是不是變态的模樣,更加詭異……
尤伽不知道怎麼再暗示,傅玄意突然一拍腦門,皺着眉頭道:“莫不是,他真的是個變态?長得溫柔斯文,人模人樣,怎麼會這樣呢……”
“有沒有一個可能,他其實不是圖師妹也不是圖師尊?”尤伽極其委婉的語氣暗示道……
傅玄意斬釘截鐵武斷道:“不可能!他見過你幾回?總不能是圖師兄吧?肯定要麼是變态要麼想當我們師娘!”笨死你得了!
尤伽此時此刻,不管自己多麼詭異,但心裡真的很懷疑是不是小時候,師尊喂他吃肉粥把他腦子喂傻了,笨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