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意便大着膽子繼續道：“師尊想看他們報應，旁人又何嘗不是這麼想？我們也沒把握，冥王帝君的封印是不是真的松動了，如果是後起之秀所為，那便是一個未知數。”

“璟兒可知，即使滅了龍族，妖族天界玄門百家，都不會評價什麼。”溫書澈知道很多不允許被記載的事，這些事不會記載下來，隻會存于腦海之中，直到一代又一代死亡或是遺忘，才會徹底掩蓋的事。

“徒弟不知，請師尊教誨。”傅玄意搖搖頭，其實這連尤伽都不知道，更别說他和蘇芷幽。

溫書澈換了一隻手支腮，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在椅子上，平靜緩道：“天帝被龍族連累，提早天人五衰，但龍族又有天界的把柄，才能為妖族争取到生活地界。”

這個事實……是天界和玄門百家都不允許記載的。

冥王帝君和天帝鬥争多年，天帝比他年紀大上幾百萬歲，其實冥王帝君滿打滿算也就幾十萬歲，還不如天界某些上神，不過真神與年紀無關，冥王帝君不到三千歲便是真神了，開始敢與天界抗衡。

神的靈魂不滅，不管是玄神化神還是上神，靈魂不滅，隻怕天人五衰。

說到這的時候，他伸手摸摸蘇芷幽的腦袋，寵溺道：“乖，為師不會讓你死。”

蘇芷幽是年茉绫的轉世，靈魂自然是神，隻不過前世今生都會有各自的意識，兩個意識是會互相争奪，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天帝天人五衰時，整整三年不分晝夜的血月，直到天帝的遺骸化為朱雀玄武青龍麒麟現世才算結束。

而麒麟吃了朱雀玄武青龍，隻有麒麟才有後裔，而麒麟族人也滅絕了，天帝一脈徹底絕迹……

不過也不算真的滅絕，在萬劫桃花洞之中，有着三萬多年前的麒麟族人，隻是沒了靈魂，都是一些活着的軀殼，上次帶了一個出來，送給明昭羽，他拿去搪塞天界，免得天界總是煩他。

那些軀殼隻有麒麟血有用，沒了靈魂也不會有後代，除非天界有辦法繼續延綿上古麒麟族的血脈，不過看來也沒什麼辦法。

而龍族謀算了天帝，讓天帝提早天人五衰，冥王帝君不知道龍族用的是什麼方法，花了很大力氣才查到是龍族謀算天帝，反正自己和天帝血海深仇，和妖族關系也可以，便沒有管了。

直到冥王帝君出面管兩百年前的事，他也不可能叫溫書澈作罷，便将這事說了出來，還将奪舍他徒弟的新族長封印，讓溫書澈氣消了事，不然把龍族逼急了，後果連冥王都控制不了。

冥王帝君知道溫書澈和天界一直都沒什麼交流，他連正式受過冊封的上神都敢收，便對溫書澈非常友好，伸手不打笑面人，溫書澈和他的關系也算是比較和平的。

既然溫書澈都知道天帝死于龍族之手，天界能不知道嗎，其他神能不知道嗎？既然龍族能留到現在，便是一種忌憚，一種隐藏的威脅，簡單來說，有人替自己除掉了隐藏的威脅，會怎麼做？

明顯能看出來，冥王帝君其實也不喜歡龍族，礙于面子和天人五衰的問題上，并不能滅了他們。

龍族身為妖族之首，用這個底牌換取妖族在仙界所生活的地界，達成一種平衡，這樣的平衡非常脆弱，現下龍族族長明面上依舊被冥王帝君封印，八竿子扯不到，明顯暗地裡，很多人都知道，那封印肯定松動了。

溫書澈和龍族恩怨也就知道龍族自己内部知道，早就被冥王帝君捂嘴了，外人也不清楚，尤伽去妖族地界也就到處走走，和很多玄門百家的修士一樣，簡單走動而已，旁人不會對此起疑。

在龍族吃的虧，溫書澈必然是要加倍奉還的。

傅玄意知道自己師尊吃過虧，師姐還被奪舍了，心中百味雜陳，但溫書澈的神情依舊如平常那般寡淡，似乎胸有成竹，要将兩百年前的虧，全部都讨回來。

“師尊，我們要怎麼做？”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似乎已經學會了内斂自己的沖動。

溫書澈想了想，對三個徒弟道：“看戲。”語氣依舊平靜，卻讓他們不寒而栗，明顯是真的生氣了，要将這往日種種，全數加倍報複。

不怕師尊懶，就怕師尊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