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想原諒我。”尤伽落寞地對師弟師妹道。

剛追上來的蘇芷幽口無遮攔道：“滅他師門，換我也不會原諒啊……”她知道自己似乎說錯話了，越說越小聲。

陶麗寶和傅玄意連忙去捂住她的嘴，生怕觸及尤伽的傷心處，怎知尤伽卻道：“讓師尊知道，非得罰你抄點什麼不可。”似乎尤伽并不是在意她說自己滅臨安閣的事。

看師弟妹們都不知道，尤伽有點意外，畢竟他覺得連自己都明白的事，師弟妹們應該也能想到，卻沒想到他們不僅沒看出來，而且也沒往其他方面想。

這肯定不能讓師尊知道，不然非得氣到他老人家要罰他們三個些什麼不可。

傅玄意連忙扯開話題道：“那招魂招出什麼結果嗎？”

陶麗寶和蘇芷幽攤攤手表示，沒什麼結果。

研究夕眠肯定不靠譜，夕眠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尤伽一瞬間就明白師尊那句話，讓自己出去走走看看，便是這個原因。

陶麗寶道：“若是死的，不管有沒有去冥界，我倒是能找得出來，但君宗主這般不死不活的，實在麻煩。”

“死的也不全是能被冥界找到，訣息便是……”尤伽提起宋茗，死時灰飛煙滅，冥界都沒機會去，也沒機會當孤魂野鬼。

傅玄意猜測道：“是不是君宗主發現了什麼，要捂住他的嘴，隻能讓他不死不活？曦甯說那聚魂坑不過是這幾年才聚出來的，怕不是知道墜魔之徒的事。”

尤伽點點頭：“從師尊去冥界的時候開始，玄門百家大多雖以天界為尊，卻有些轉向以冥界為尊，那麼也會有表面上以天界為尊者，暗地卻墜入魔道。”

“嘿，墜魔道哪有這麼容易啊，我都沒墜成呢……”蘇芷幽一臉輕松，語氣裡全然不在乎。

傅玄意道：“你還說呢？”

蘇芷幽理直氣壯道：“不是我說，我敢保證。墜魔要是保持意志的話就得吃生靈，不僅是生魂，還連魄都要吃，不然随時被反噬，我不是沒研究過，覺得太傷陰德，我可做不出來。”

“什麼意思？”其他三人不解。

蘇芷幽便解釋下去，三萬年前明昭羽走火入魔，體内已然有魔氣的侵蝕，但他沒吃生靈，保持不住意志，隻要墜魔就會被反噬到灰飛煙滅，她想過救他，最後發現隻能用星河天衣形态将他身上的魔化吸走。

本來她都以為自己吸走明昭羽身上的魔化之後，鐵定會墜魔，但墜魔沒有那麼容易，必須是自己選擇，墜魔路上都是靠摸索的，蘇芷幽隻摸索到墜魔入口是貪婪和一個自由選擇。

墜魔是墜自己的心魔，明昭羽的心魔是求不得，當他求得時便沒了心魔，連魔化都被吸走，蘇芷幽也沒什麼心魔隻是化解了魔化，也窺探到墜魔主打是一個自由選擇，像是将一切都放在面前，需要換取什麼，隻要願意就能換，但交換都是不公平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也就是說，墜魔是心甘情願和明知不公也要實現自己的貪婪，是自己與自己心魔的交換。

傅玄意似乎若有所思，問她：“是真的自己選擇？”

“當然，不然我也墜魔了。”蘇芷幽如實答道，她和明昭羽都沒墜魔，說明了是自己的選擇。

傅玄意想了又想，才猶豫道：“還記得幾年前冥界那次嗎？一開始亮法相那個上神，還記得嗎？”

衆人點頭：“記得。”

傅玄意猶豫不決，想了半天才道：“我好幾回見過池河上神，他身上有死物的味，一次比一次重，我那些魑魅魍魉，那麼顯眼，逃出去能去哪呀？如果是被他吃了的話……” 這幾年在外面走了很多地方，偶爾一兩次能遇到不奇怪，奇怪的是每次都有這感覺。

尤伽警覺問道：“你覺得是池河上神墜魔？”

陶麗寶分析道：“也對，生魂還是死靈都有數，很容易被發現，也就隻能是青帝城的東西沒明面上的數了。”

一旦商量到這地步，稍微想想也明白，幾年前衆神之首的池河上神，還夠不着許雪寄一根指頭，顯然将千百萬年以來的局面全然輸掉。

但他們都不願意相信是池河上神墜魔，畢竟墜魔不是小事，而且池河上神是天界衆神之首，他一旦墜魔，天界還能是天界嗎？

蘇芷幽看師兄師姐似乎都沒明白為什麼池河上神當時能輸給許雪寄，如果不是池河上神輸了，也不至于到這地步。

蘇芷幽解釋道：“池河墜魔的話鐵定是因為許舍海那狗東西，誰打都赢不了……如果不是認識聞淮，我估計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她一邊說一邊和衆人一起慢慢走回去。

聞淮是不死身，是從前天帝在混沌之中帶出來的長生不老藥，隻是後來天帝消化不了不死身，自己隻能天人五衰。

可是不死身不止聞淮和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