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說他們要什麼。”沈枝羽問道。
“哦,我給忘了。”
周之衍笑了笑,“他們的要求太低了,除了布匹茶葉這些,就隻是要一個陸世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相當于一個陸乘風換五千匹悍馬,聽起來不要太劃算。
皇帝自然是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但陸乘風畢竟是他親侄兒,表面上說還是尊重宣王府的意見,但實際已經開始施壓。
能娶公主宣王妃自然是高興,但後來聽說是是入贅,這和質子有什麼區别?她當即氣得卧床兩天。
宣王就這麼一個獨子,自然也是不願的,以死威脅皇上收回成命。
本以為這是一件棘手且會流血的事,沒想到夢塔塔公主居然說可以是嫁過來,但是以後必須每年交換一次。
相當于兩人成親後第一年他們在且末國生活,第二年便一起到大周,以此循環。
這麼一聽,宣王才松了口。
“那陸世子答應了?”
沈枝羽端着酒盞,目光望向窗外,有幾分漫不經心。
周之衍撸袖子倒酒,“老子都同意了,皇上也同意了,就算他三頭六臂也不可能逃得過。”
“雖然我沒見過那公主,但是聽說她和咱們大周的女子長得不一樣,眼睛大大的,個子高高的,我還聽說那邊的女人可以打男人。”他莫名打了個寒顫。
“那且末國隻要是成了親男人不允許再娶其她女子,如果妻子發現有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可以随意将其處死。”
沈枝羽對這樣的規矩倒是沒有持态度,隻是單純覺得好奇。
“可我聽說那山碩越私生子不計其數。”
周之衍喝了口酒,搖頭晃腦,“你也知道那隻是私生子,是入不了族譜的。我也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不偷腥的貓,不過特意調查後發現确實如此,男的可以在外頭沾花惹草有其他女子,但堅決是不會娶進家門的,不過他們民風彪悍,女子也是可以上戰場殺敵的,這就是所謂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哈哈哈哈……”
沈枝羽也跟着輕笑,“倒也是有趣。”
“咱們是聽着樂,但宣王府有來愁了。”
陸乘風長得豐神俊朗,又是獨子。從小桀骜不馴,天賦異禀,十四歲便已開始騎馬上戰場立下赫赫戰功。
如今才二十五已是将軍一職,隻不過年紀小,容貌甚偉,他們總喜叫他陸小将軍。
當初破的幽州便是宣王的封地,這樣一個人鐵骨铮铮的人娶敵國的女子,怕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與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馬,那雙血刃萬人的手替她縫荷包,刻玉蟬。
試問哪個女子能不動容?
酒杯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坐在對面的周之衍腦袋發懵。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沒拿穩。”
将心中的怒氣壓下,沈枝羽冷笑一聲。
跟他有何關系?反正生下孩子,就放她走。
兩人告别前,遠山拿出喜帖遞給周之衍。
“下個月沈府辦喜宴,還望周大人前來喝喜酒。”
周之衍喝的醉醺醺的,但聽到喝酒兩字瞬間來了精神。
把喜帖吹了吹收進衣襟,拍着胸脯保證道:“這酒我喝定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周某居然能收到沈大人送的喜帖,可真是榮幸萬分。”
說着,已經抱着他開始感動地大哭起來。
察覺到男人危險的目光,一旁的遠山摸了摸鼻子。想着能跟他家大人喝了這麼多次酒,應當也是有了交情,所以就擅自将喜帖送了出去。
“要不然……把它收回來。”
看着那鼻涕和眼淚交織打濕的衣襟,沈枝羽嫌棄地将人推開。
遠山連忙将人接過,“周公子的小厮之前同我說如廁去了,現在還沒回來,要不然我們再等等……”
沈枝羽揉着眉心,神色頗為疲憊,這段時間喝酒的次數頻繁了些。
剛才雖然喝的不多,但此時也酒意上頭,隻想找個地方躺着。
但周之衍這人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偶爾手指着天上數星星,時不時又唱起小曲。就這麼把人丢下也不是。
“等吧。”
周之衍倚靠在遠山身上,手往衣襟裡掏又将那喜帖拿出來。
“喜…今日締…結良緣……”
隻是念了幾個字便眨了眨眼,顯然已經是看不清。
突然兩手一拍,高聲道:“這門親事我十分看好,那心裡不忠的女子還是早日休了,讓她該去哪去哪……”
“哪來的什麼女子啊?”遠山極力托住發瘋的他。
“遠山,把人放下。”
“啊?”
他正發愣,轉過頭隻看到男人冷漠的背影。
“這……這……”
那小厮還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