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香桃索性将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在我看來,女子在家洗衣做飯男子在外頭賺錢是天經地義,但兩人過日子總要噓寒問暖,互相關心才有家的味道,但是姑爺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他隻有寒沒有暖,若是當了他的妾早晚有一天會被凍死的。
光是想想她就渾身打寒顫。
“奴婢不喜什麼有錢公子,能有人對我好平凡過一輩子就行。”
蘇合香想了想,居然沒有開口勸說的理由。
隻是眉眼間流露幾分可惜。
即使是破天富貴,也不見得是每個女子都想要的。
雖然這樣的想法天真,但無法嘲笑。
兩人在屋子裡聊着,屋外突然傳出晴雪的聲音,陳芸不知怎麼突然來了。
“我呀在屋子裡坐着難受,想來咱們是妯娌,應當走得近一些。”
陳芸挺着大肚子,被丫鬟攙扶着跨過門檻直接進到屋子裡。
她笑着說道:“妹妹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麼會不歡迎?隻不過這大着肚子,還是小心為好。”
“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不過大夫也說了,多走動走動才好生,而且還有你這個女大夫在,我在這安心得很。”
陳芸皮臉上堆着笑,蘇合香不知道她到底賣的什麼關子。
剛嫁過來的時候,這人對她還是不錯的,也時長來她的院子裡做客。隻不過後來脾氣越發古怪,蘇合香知道,那是處于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所以,她也開始敬而遠之。現在她笑着坐在自己面前,心下不由得變得警惕。
“大嫂,喝水。”她讓香桃把茶水都撤下,換成普通的白開水。
陳芸歎息一聲,“屋子裡的丫鬟也擔心我入口的茶水傷害到孩子,就連紅棗茶都不讓喝,我這嘴巴淡得可難受了。”
她把杯子往一邊推,目光幽怨地往上擡,對着她微微啜泣道:“都說生孩子是走一趟鬼門關,上次生瑜兒是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這一次胎兒看似更大,我真的怕……”
說着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都怪我,應當多行善事,這樣菩薩就會保佑我了。”
“大爺喜歡花天酒地,不求上進,而二爺竿頭日進,這麼一對比我心裡就難受,所以也就少和你往來了,我怕自己因為女人的嫉妒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想來我們關系淡了不少,都是我的錯。”
她的話情真意切,眸子裡閃着淚光,蘇合香不由得心軟了幾分。
想來女子生育确實是一件難事,随時會丢掉性命,現在也算是悔悟過來。
心中的敵意散了幾分,讓香桃端上一些姜茶。
兩人坐下來,一如她剛入府的時候,溫聲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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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最近鏡泊城的岷江堰要動工,所以工部變得一場忙碌。
沈枝羽出現在星落院時依舊帶着辦公的狀态,薄唇微抿,眸光銳利,看起來端莊威嚴不可侵。
這幾日,院子裡比之前熱鬧,蘇合香偶爾陪着陳芸在院子裡走走,偶爾教教沈菱認識藥草。
倒是他,幾日不見,總感覺有些陌生。
男人直奔主題,床上,他的動作時而猛烈時而溫柔,将她左右拉扯,如同扁舟漂浮不定。
或許是太過着急,這一次沒有關燈,兩人第一次在這種時候四目相對。
他呼吸沉沉,眸子裡墨色翻湧。
眼裡似乎不掩飾的炙熱欲念如同一卷火舌,要把她狠狠吃進去。
光是對視一眼就覺得渾身發軟,像被餓狼壓在身下的柔弱小羊。
等待對方蠶食殆盡。
一霎那的功夫,室内的燈滅了。
她眨了眨眼,“為何把燈滅了?”
男人呼吸急促,“我不想看。”
不想讓你看見我失控的神情。
說到一半的話進到她耳朵裡有了别的意味,蘇合香眸子變得黯淡,“好。”
“沒吃藥吧?”
“沒有。”
聽到女人冷漠的語氣,男人眼裡的欲色染上怒氣,動作更猛烈。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喘口氣,她連忙道:“母親說把日子定到二十五号,夫君覺得呢?”
“二十五号嗎?”
她輕點頭,眸光穿過暮色望向他模糊的雙眼,透着期盼。
“都可以。”他聲音還帶着明顯情欲的嘶啞。
似是不死心,她又問了一句:“畢竟這也不是一件小事,夫君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男人想都沒想,“就聽母親的。”
似乎是被這句話凍住,她隻覺得心頭一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