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就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候樓觀鶴還不管不顧地用靈血引誘他,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他意志力堅定了。
憑着本能,謝折衣一把拽住那隻遞到面前的手,樓觀鶴沒有抵抗,順着他的力道下水,藍白衣袍浸濕,烏黑長發纏織在一塊。
謝折衣并不滿足隻是傷口處那一點點的靈血。
不夠,還要,還要更多。
他赤紅的雙眸盯上樓觀鶴的頸側。
烏黑長發濕漉漉垂下,水珠沿着發絲落下,滴在衣頸中,白皙的脖子隐隐窺得見下面的青色血管。
謝折衣還記得天元閣時他咬住那裡時的感覺,冰冰涼涼,源源不斷的血湧入口中,十分的可口。
越想,神智越潰散的厲害。
樓觀鶴靜靜地看着少年雙眸逐漸變紅,面龐一點點爬上绮麗詭異的脈絡,逐漸喪失理智,呈現出一種非人感。
在謝折衣從水中湊過來時,水霧彌散間,樓觀鶴也徹底看清少年臉龐上逐漸清晰起來的紋路,沿着眼角向下,蜿蜒曲折的脈絡,是株梅花的形狀,落在半邊臉上,绮麗得近乎詭豔。
明明該是入魔之後的魔紋,但樓觀鶴卻認出那詭異的梅花紋路毫無魔氣,相反,是神明的精血凝化而成,與他,同脈同源,是他的精血。
樓觀鶴眸色微動,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在謝折衣咬上他脖子時,在少年沉浸在靈血當中時。
他垂眸,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少年埋在他頸邊的側臉,離得很近很近,毫無防備。
烏黑的長發落下,半遮半掩那側紋路,樓觀鶴平靜伸手,挑起那縷烏發,撚了撚,而後撫上那道花紋,绯紅得豔麗,瓣瓣梅花脈絡的紋路交織。
謝折衣在他撫上花紋的刹那,身子整個一顫,冰涼的觸感落在眼角,那些花紋是他全身最為敏感的地方。
樓觀鶴的手無比的冰涼,帶起一陣麻意,激的謝折衣瞬間神智清明了些許。
頭頂傳來樓觀鶴的問話:“你臉上的紋路是什麼?”
謝折衣沒說話,隻埋在樓觀鶴脖子上裝作仍然沒有理智的樣子,想趁機再多吸一點血。
算了,摸就讓他摸吧,誰知道樓觀鶴為什麼讓他咬,但錯過這個機會,下次就難了。
可惜樓觀鶴沒讓他繼續得寸進尺,見他沒動靜,反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扯開直接抵在岸邊。
他的力道很大,謝折衣幾乎是被他大力扯着後背撞到岸邊石頭上,“嘶……”
樓觀鶴盯着他:“合作應該有誠意。我已經給了,你呢?”
簡直是強買強賣。
謝折衣想要罵人,但他現在被樓觀鶴掐着,隻能拍了拍樓觀鶴掐着他的手,幾乎是擠着一句話出來:
“你要不然先松手,你這樣我也不好說話。”
樓觀鶴定定看他半響,到底還是松開手。
“咳咳咳。”
謝折衣一得了自由,忙捂着喉嚨咳嗽幾聲,還好方才吸了幾口血恢複了些元氣,否則憑樓觀鶴這麼折騰,他能不能活下來真兩說。
不過,謝折衣沉眸。
既然樓觀鶴這麼想和他合作,那就奉陪到底好了。不管他有什麼陰謀,總歸隻要他能拿到血,之後恢複實力一切都好說。
想清楚後,謝折衣擡眸看他,“行,你想要什麼誠意?”
樓觀鶴:“你臉上這些紋路是什麼?”
謝折衣:“梅花。”
言簡意赅,答非所問。
樓觀鶴看他,謝折衣也直直看回去。
謝折衣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但他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
大不了就此翻臉,謝折衣現在恢複了些許實力,也沒再如方才那麼被動了。
好在樓觀鶴隻是看他一眼,轉了另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折衣回答的幹脆:“我不是人。”
又是避重就輕的答案。
見樓觀鶴又要去拿拂雪,謝折衣伸手攔住他,“诶——等等等等,你既然說的是合作要有誠意,那就隻談合作的事。”
樓觀鶴:“所以?”
謝折衣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咬痕:“你讓我咬了一口,按合作内容,我幫你修複聖體,是不是?”
樓觀鶴神色微動,看過來,“你現在就能修複聖體?”
“當然不可能完全修複,你以為修複聖體是什麼容易的事兒?這隻能一步步來。”
謝折衣說完,露出一個笑,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