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血莫名其妙虧空了那麼多,連拂雪都受了損傷。
不過謝折衣雖然不解,卻沒直接問出來。
他和樓觀鶴最多算是利益合作,除開合作内容以外的事自然互不相幹,誰也别幹涉誰,樓觀鶴不探究他的身份,他也不問樓觀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樓觀鶴隻要吊着條命能給他提供靈血就行,其餘他就算半死不活也跟他沒關系。
謝折衣閉上眼,沒再蒙着樓觀鶴的眼睛,放下的另一隻手一同搭在他另一邊手腕上。
識海之上才将将歸位的真靈金光璀璨,不時環繞着一層绯紅的火焰,謝折衣分出一絲靈識出體,自眉心飄出,飛至樓觀鶴體内。
兩人閉目相對,交握着手,以他二人為中心,金色光芒逐漸擴散至整個水域,急劇增長的靈氣攪弄成漩渦,但中心位置卻是一片甯靜,未受任何影響。
謝折衣靈識小心翼翼探入樓觀鶴體内,瞬間感受到這裡極緻的寒冷。
靈識觀測之下,樓觀鶴體内不受控制的冰藍靈力在五髒六腑肆意地沖撞,一條條貫穿上下的靈脈冰封凝滞,最中心的丹田被寒氣侵蝕的布滿裂痕,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好家夥。
謝折衣暗暗心驚,他本來已經預想到樓觀鶴處境可能不太好,但沒想到能比他想的還要糟糕十倍。
這人是沒有痛覺嗎?居然還能面不改色撐那麼久?
要是謝折衣不來,照這情況,樓觀鶴再是修為深厚,也撐不過三年。
但即便有謝折衣幫忙,也隻能再多撐幾年,畢竟謝折衣隻能分一點靈識助他疏通一下靈脈,再更進一步就牽扯太多了。
對謝折衣來說,幾年的時間已經夠了,樓觀鶴之後死還是活與他無關。
他順着殘破的靈脈一路向上,神識所過之處,他以自身潛藏的神力為引,一點點修複那些受傷的經脈。
金紅色的神力出現的瞬間,冰寒靈力俱是一滞,紛紛受其威壓瑟縮起來,所過之處,橫沖直撞的冰藍靈力全都安靜下去。
直至到了最中心的魂竅,也是一個修士最重要的地方,靈台。
這個靈台是樓觀鶴全身上下損傷最嚴重的地方,冰藍靈力層層冰封包裹,布滿千絲萬縷的裂縫。
謝折衣有些遲疑,他本來準備繞過這裡,但這個地方受損實在太嚴重,他若是置之不理,之前那些就算白費功夫了。
不進去,就在外面用神力稍微震懾一下最外層動亂的靈力。
他是這樣想的,為了以防萬一,謝折衣還再多抽了一絲靈識過來。
金紅色神力緩緩朝那團冰藍色光芒靠去,但在才稍稍靠近時,那團冰藍色光芒毫無影響,反倒是他的神力直接被逼退,根本不能靠近。
什麼鬼?!
居然能逼退他的神力?
他一瞬睜開眼,望向對面的樓觀鶴。
但少年仍閉着眼,面色蒼白,似乎已經完全喪失意識。
也是,渡神力的過程中,神力威壓之下,他不可能還有意識。
謝折衣皺了皺眉頭,不死心,再度閉上眼,潛入靈識。
但就在他閉眼的下一秒,對面看似昏迷的少年睜開眼,冰藍的眸映着金色神力逸散之下造就的結界,意味不明。
不過隻是一瞬,也跟着再次閉上了眼。
謝折衣自然不知道樓觀鶴在他閉眼之後的那一幕,他現在靈識正圍着靈台這團冰藍光芒打轉。
若說最開始他确實是不想管這玩意兒,但當他的神力都無法撼動這層靈光時,他就改了主意,決心探探這到底是何方神聖,樓觀鶴的靈台怎麼會有這東西?
是淨蓮聖體的特殊體質造成?還是天道不容産生的詛咒?
但魂竅不好探,樓觀鶴肯定也不可能對他不設防。
謝折衣繞了半天,盯着這團冰疙瘩,竟一點辦法都沒有。
總不能直接用靈識去莽吧?
若是一不小心,可能會直接被這團冰藍光芒湮滅,但要他直接掉頭就走謝折衣又不甘心。
算了,謝折衣一狠心,大不了就廢了這一絲靈識。
他下定決心後,小心翼翼朝着那團光芒湊過去,心神高度集中,準備隻要下一秒有不對就立刻閃身。
但出乎意料的,這層看似凜冽的光芒在他神識緩緩靠近的時候,居然毫無反應,微涼的光落在神識之上,隐隐平息了之前業火灼燒的疼痛。
謝折衣一時驚奇,他仔細打量這層幽藍的光芒,但毫無頭緒,分明連他的神識都無法靠近,怎麼會是這樣無害的東西。
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就近了靈台邊緣,再往前一步就要進入靈台之内,也是一個修士的識海,裡面是神魂寄居之地。
樓觀鶴的識海……
謝折衣不準備再前進,裡面已經算是一個修士的禁域。
但他在想退出靈台的時候,不知為何,在最後又回頭望了一眼。